“襄义王爷……关本宫何事?”夏侯如玉嘴上虽硬,双脚却已然不由自主地跟着富贵离开了昭阳宫。
到了潜龙殿,夏侯如玉恭敬地先给凤天启见礼问安,然后惴惴不安地看着凤天启复杂的神色,抿紧了红唇一言不发,在情势不明之前她绝对不能乱了方寸,尽管她的心犹如猫抓一样难熬。
“朕把襄义王爷关起来了,他已经供认不讳,你如今还有什么话说?”凤天启乜了眼兀自不肯低头认错的夏侯如玉,口气强硬了许多。
“皇上,是臣妾不甘深宫寂寞,一时糊涂,设计引诱了襄义王爷,臣妾罪该万死,一切但凭皇上处置,只求皇上看在同为凤氏血脉的份上饶了襄义王爷的性命。”夏侯如玉知道自己和凤天淳的事已经败露,立时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她不求为自己开脱,只求曾经给了她温暖和幸福的男人能够活命。
她夏侯如玉这一生最开心的事就是在奉天别院被假扮皇上的凤天淳钦点为皇后,最难忘的时光就是和凤天淳在昭阳宫前的树丛中享尽鱼水之欢的销魂一刻,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为了他,她可以上刀山下火海,就算赔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凤天启震撼地看着梨花带泪、还依旧不忘给凤天淳开脱的夏侯如玉,眼底不自禁地暗潮涌动,纵然夏侯如玉有再多的不是,但是看到她为凤天淳付出的真心,他怎么能不动容?有因才有果,要不是他冷落她在先,想必她也不会被凤天淳利用,只是情这个字谁能说得清道得明呢?
“夏侯如玉,朕不怪你红杏出墙,只是出了这样的糗事,朕也容不得你继续留在后宫之中……”凤天启感慨地开了金口,“如果你和襄义王是真心相爱,朕可以成全你们,只是你们二人必须就此在淮南终老,永远不得回转京师,你可愿意?”
原本做好了必死的准备,没想到凤天启竟然这般宽宏,不但饶了她和凤天淳****后宫的大罪,还准许他们在淮南长相厮守,这简直是从天而降的福音,她夏侯如玉还有什么可以埋怨的?
“臣妾愿意,臣妾谢皇上不杀之恩,皇上的大恩大德,臣妾铭感五内,来生定当结草衔环报答皇上。”夏侯如玉感激涕零地连连叩首,一想到从此可以和凤天淳夫唱妇随,长相厮守,她的心就充满了欢悦。
凤天启心里想着对夏侯如玉寡情薄义的凤天淳,忍不住同情地向喜形于色的夏侯如玉摆了摆手,示意富贵带她去见凤天淳,希望凤天淳迷途知返,好好珍惜夏侯如玉的一片真心。
不过凤天淳已经没有选择,他的五千兵马已经被禁卫军神不知鬼不觉地彻底瓦解,他苦心积虑埋伏在禁卫军中的奸细也被一个个清除,除了听从他的旨意返回淮南安心做个逍遥王爷之外,等待他的就是无情的铡刀。
皇宫内风云变幻,皇宫外人心惶惶,谣传朱雀国已经攻破未央诸多城池,大军直逼京师而来,朝廷内外顿时一片风声鹤唳。
凤天启日日胆战心惊地等着南疆的战报,寝食难安,夏侯如意回京已经好几日了,却始终没有露面,难道她真的要和自己斩断情丝、老死不相往来了吗?
只不过短暂的分离,他就已经难耐相思之苦,度日如年!要不是边境告急,他真想立即离开皇宫,直奔护国公府,当面问个清楚明白。
他要问她,明知他为了国事忧心如焚,却不肯进宫来为他分忧解劳?他要问她,要如何才可以让她安心地陪伴在他身边,做他一辈子的红颜知己?他要问她,世上是否真的有孟婆汤可以忘却前世今生?
望着面前堆积如山的奏章,凤天启无精打采,连提笔的力气都没有,奏章上的字渐渐消失不见,幻化成一张张顾盼迷人的脸,有淡然微笑的夏侯如意,有微蹙秀眉的夏侯如意,有黯然神伤的夏侯如意……
“唉!”凤天启扔下御批朱笔,彻底陷入呆痴状态。
凤天启正唉声叹气,富贵欢天喜地地奔了进来。“皇上大喜,大喜啊!”
这些天粮饷告急,边境将士都开始吃树皮了,他愁都愁死了,还有什么喜事可言?
“富贵,你就不要安慰朕了。”凤天启头也不抬,顾自闭目养神。
“启禀皇上,这是护国公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捷报,我朝将士奋起还击,打了个大胜仗呢!”富贵犹如身临其境,手舞足蹈地说道,“姜还是老的辣,夏侯老将军一出马,朱雀南蛮就吃瘪了,真是苍天开眼呵!”
“真的?”凤天启一听有捷报送来,不由惊喜地瞪大眼睛。
富贵连忙将手中火漆封蜡的信函呈给凤天启,凤天启激动地撕开封口,夏侯临渊龙飞凤舞的字迹就赫然纸上,捷报说王师军心大振,突袭敌营,歼敌五千,缴获粮饷一万石,南蛮士兵吓得退后十里,这几天都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真是太好了,夏侯老将军果然了得,这突袭敌营突袭得真是及时呵!”凤天启拿着捷报眉开眼笑,像孩子似的和富贵抱在一起又叫又跳。
“皇上洪福齐天!”富贵眼中是欢喜的泪,这些天看着凤天启茶饭不思,他心里难过得很,可是他一个奴才能帮上什么忙,只能默默担忧,眼睁睁看着凤天启日渐消瘦。
主仆二人正拍手称庆,敬熙太后凤驾也到了潜龙殿。
母子两人相互道喜之后就双双落座,敬熙太后摒退了殿中的太监宫婢,目光冷然地四下一扫,皱着眉头问凤天启:“玉儿呢?这些天怎么不见她的人影?”
“她……她生病了,需要静养。”凤天启怎么敢把夏侯如玉和凤天淳****后宫的事告诉敬熙太后?只能含糊其词。
“生病?好端端地生什么病?都是有身孕的人了,她不在昭阳宫静养,跑到哪里静养去了?”敬熙太后凤眼一勾,眼神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