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要哭了,孤不再勉强你就是了。”轩辕烈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挫败的真正滋味,面对眼前梨花带雨的绝世容颜,他的心陷入了莫名的情绪中。
一听轩辕烈的话,夏侯如意积郁许久的委屈终于彻底释放出来,她哭得更加汹涌,晶莹的泪水****了明黄的龙凤锦被。
“不哭了,再哭下去孤……”轩辕烈头疼地看着眼前哭成泪人儿的夏侯如意,终于明白女人的眼泪是多么强大,尤其是眼前这个喜怒从来不形于色的女子哇哇大哭时他的心彻底乱了。
轩辕烈有点急躁,语气自然就生硬,夏侯如意的哭声虽然小了一点,但是泪水却像珍珠一样不断滑落脸颊。
真是拿她彻底没辙,轩辕烈手忙脚乱地扯下床头鸳鸯戏水的枕巾,笨拙地替她拭去眼角的泪。
“如意,孤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对你了,好不好?”江洪绝堤也不过如此吧?轩辕烈试探着轻拍夏侯如意露在锦被外的肩膀,柔声劝哄。
也许是哭得太累了,也许是轩辕烈难得的柔情让夏侯如意终于放下心中的戒备,她竟然在轩辕烈的龙榻上睡着了。
小心翼翼地擦掉夏侯如意眼角最后一丝泪渍,轩辕烈这才松了口气,她终于……不再梨花带雨了,近距离地看她睡着的容颜,微微蹙着的秀眉,总是含着淡淡的愁,什么时候她才能真正对他展露笑颜,就像他第一次在未央国遇见她时那样言笑晏晏……
想象着夏侯如意一路笑着追逐自己的美好场景,轩辕烈的眼皮渐渐沉重,身体斜斜滑了下来,紧贴着夏侯如意身侧悠然进入梦乡。
梦里是一片花海,夏侯如意闭着眼枕在他的手臂上,听着他情话喁喁,眉梢眼角都是幸福的笑意……
莫桑从赵良人气鼓鼓地离开金乌宫后就知道轩辕烈心中的选择是什么了,隐隐约约地听到夏侯如意的哭泣声和轩辕烈心慌意乱的安慰声,声音渐渐转低,直至无声,莫桑蹑手蹑脚地入内,望了眼龙榻上并头而睡的一对璧人,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
轻轻垂下寝房内的水晶帘子,不敢惊扰美梦中的两人,莫桑悄然离开轩辕烈的寝房,去往宫门外给已经急得团团转的翡翠传递好消息。
一听自家小姐已经被轩辕烈留宿金乌宫,翡翠喜忧参半,高兴的是小姐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从此不必看人脸色,只要轩辕烈恩宠有加,小姐这番远嫁朱雀也就值了;忧的是轩辕烈的情意难长久,小姐终究还是要忍受深宫寂寞之苦,得而复失,小姐那么一个玲珑人儿只怕会承受不住轩辕烈的移情别恋,毕竟他是意欲一统天下的霸主,比起痴情如水的未央天子凤天启和一往情深的锦少爷来总是差了那么一大截,唉!
莫桑怕翡翠一个人在玉蟾宫太过孤清,特意指派了几个宫女随翡翠回玉蟾宫,毕竟夏侯如意如今已经是轩辕烈的婕妤,宠冠后宫是迟早的事,到时候再为轩辕烈生个一男半女,皇后之位自然非夏侯如意莫属,到时候翡翠的地位和自己就不相上下了,他怎么敢怠慢呢?更何况他是打心眼里喜欢夏侯如意和翡翠这对相依为命的主仆。
是夜,金乌宫外月色清凉,像轻纱一样柔柔地照射着飞檐画角;金乌宫内鼾声微微,两个好梦正酣的人勾肩搭背,相拥取暖……
东方鱼肚渐白,当晨曦从纱窗折射明黄色床帐,闪出耀眼的光泽,夏侯如意困倦地睁开有些沉重的眼皮,明黄色的穹隆,明黄色的纱帐,明黄色的流苏,还有一双近在咫尺的浅棕色眼眸!
夏侯如意心头狂跳,眼前飞快地闪现昨天暧昧的场景,她……她竟然就这样和这个羞辱了她的男子相拥而眠。
不着寸缕的身体紧密贴合在一起,她勾着他的脖子,他揽着她的腰,这绝对是引人想入非非的旖旎画面。
夏侯如意有些无地自容,面颊一阵滚烫,她怎么糊涂到这个地步?竟然就在他的龙床上睡过去了!
不过亡羊补牢,为时未晚,趁轩辕烈还没有醒来前,她悄悄离开就是了,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于是她尝试着去推轩辕烈搁在自己腰上的手,可是她的手才一动,轩辕烈却不满地咕哝了一声,手是从她腰上拿开了,可是接下来却又像孩子似的抱住了她的肩膀,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咂巴了几下嘴,随即又鼾声微微了。
可是说也奇怪,睡梦中的他面部线条柔和了许多,表情自然没有平常的邪魅和冷冽,宽宽的额头,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如果没有那些扎人的青訾,应该说他是个干净而俊逸的男子……
而自己注定和这个男子纠缠一生一世!夏侯如意呆呆地望着轩辕烈的面容出神。
哎呀,自己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翡翠这会儿已经急得快直奔金乌宫来了吧?想到这里,夏侯如意犹如芒刺在背,全身难受,顾不得矜持,她用力扯下轩辕烈那双连睡觉都不安分的手,然后飞快地坐起身来。
刚刚将桃红色肚兜套在身上,轩辕烈的眼睛忽然就睁开了。
“孤的婕妤醒了?”嘴角勾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轩辕烈促狭地望着眼睛肿得像两颗蜜桃的夏侯如意。
夏侯如意的脸唰一下就红了,原来这男人刚才故意装睡来着。
“嗯,天色不早,和熹该回玉蟾宫了。”事情既然都已经发生了,愈是遮遮掩掩,这男人就愈会得寸进尺,和轩辕烈相处了这么些时日,夏侯如意慢慢也摸透了一些轩辕烈的怪脾气。
“天才放亮呢!不用这么急着回去吧?孤看你眼睛肿得跟桃子似的,怕你出去被人笑话,还以为孤整晚都在欺负你呢!”轩辕烈邪肆地俯身至夏侯如意的脖颈边,满意地看着自己种下的一粒粒红草莓,笑着提醒夏侯如意,“如果夏侯婕妤真想离开金乌宫,记得用条披帛遮住你的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