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安顿好芍药她们,就兴冲冲地赶回来,可是她前脚才跨进门槛,就被眼前暧昧的场景吓得苍白了脸色,大白天的,这南蛮皇帝怎么又来欺负小姐?
翡翠打算装作没有发觉轩辕烈的存在,冲进去替夏侯如意解围,可是不等她有所动作,斜刺里蓦然伸过来一只手拦住了她。
“嘘!”莫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翡翠就退出房来。
“莫公公,你为什么拦着我?”翡翠心头焦急,有些怨怪地望着莫桑。
“哎呀,你这丫头平时倒是机灵得紧,怎么这会儿却犯迷糊了?”莫桑不答反诘,“和熹公主和主上正如胶似膝,你进去凑什么热闹?要是坏了主上的好事,小心主上一怒之下要了你项上的小脑瓜。”
“可是你家主上不懂怜香惜玉,奴婢怕公主被他欺负……”翡翠兀自不放心地向夏侯如意的寝房内张望。
“傻丫头,那怎么能说是欺负?那叫夫妻恩爱。”莫桑失笑地道。
翡翠面红耳赤地听着莫桑的解释,将信将疑,望着莫桑快慰的笑容,她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尽管雕花木床异常陈旧,但是四周弥漫着夏侯如意身上特有的幽香,轩辕烈感到莫名的安心,尽管软玉温香抱满怀,他却不敢有一点亵渎的心思,心满意足地轻轻搂着夏侯如意,一会儿就梦周公去了,他睡得香甜,夏侯如意却睡意全无。
唉!这个男人像极了一头睡狮,即使是在梦中,他的手脚都霸道得巴着她不放,夏侯如意小心翼翼地努力了好久,眼看就能脱离轩辕烈的怀抱了,可是轩辕烈不满地咕哝了一声,手脚再一次牢牢缠住了她,害她功亏一篑!
夏侯如意索性放弃了逃离的念头,窝在轩辕烈壮实的怀抱里,任睡意渐渐漫过她的心。
等夏侯如意和轩辕烈醒来时已是黄昏,莫桑早已吩咐御膳房准备好酒菜,只等轩辕烈金口一开就立即上菜,玉蟾宫内此时红烛高烧,丫鬟太监站立两旁,看上去热闹非凡。
当着众人的面,轩辕烈的脸部线条一改刚才的柔和,变回了往昔的冷峻,他又是那个人人敬畏的朱雀国君了。
夏侯如意看着桌上摆放的十来个菜肴,顿时傻了眼,没想到轩辕烈的膳食竟然如此简约,终于明白为什么朱雀国能够国泰民安、兵强马壮了,轩辕烈或许不是一个完美的男人,但却是一个令人折服的帝王。
菜色虽然不多,但都很精致,看轩辕烈吃得津津有味,夏侯如意也不由食指大动,举起筷子夹了些菜到自己饭碗里,入口的菜肴鲜美可口,余味无穷。
“怎么样?味道如何?”轩辕烈满意地看着夏侯如意细细咀嚼的模样,目光顿时柔和起来,“如果不合你的脾胃,孤让御膳房再为你烹制一些你家乡的菜色。”
“这些菜鲜美清口,和熹甚是喜欢。”夏侯如意说着又试了其他几盘菜肴,荤素搭配,有繁有简,吃起来非常有嚼头,不知不觉中她竟然连吃了两碗白米饭,自从离开未央之后她还是第一次吃得这么舒心和畅快。
“这些都是朱雀特有的野菜,到时孤陪你去挖野菜,抓鲫鱼,在蓝天白云下烧烤美味,定然让你流连忘返。”轩辕烈指着桌上的菜肴,兴致盎然地提议道。
“挖野菜,抓鲫鱼?”夏侯如意讶然地重复轩辕烈的话,一国之君竟然像寻常百姓一样挖野菜、抓鲫鱼,这一点都不像是轩辕烈会做出来的事。
“嗯!我朝高山林立,湖泊纵横,百姓以牧渔育林为生,孤小时候就和寻常百姓家的孩子玩在一起,每天捕鱼烧烤,如今想来还真是怀念呢!”轩辕烈说到儿时情景,不由一阵感慨,眉梢眼角隐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伤痛。
“主上自幼不在宫中长大吗?”夏侯如意好奇地问,可是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过于唐突了,如果轩辕烈想说他自然会说,如果他不想说自己问了也是多余,还是少说为妙,说不定无意中触动轩辕烈的伤心往事,岂不是又要惹怒于他?
“这个……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还是等孤带婕妤出去玩时再说好了。”轩辕烈有些顾忌地看了眼身边的宫女太监,柔声对夏侯如意说,难得她肯试着了解他的过去,他心里欢喜得很,只是碍于众人在旁,不便回忆自己有些感伤的童年时光。
“和熹只是随口说说,主上不必介意,还是国事要紧。”虽然很向往挖野菜、抓鲫鱼的温馨场景,但是夏侯如意却不想让轩辕烈纡尊降贵迁就自己,毕竟他如今是一国之君,再也不是那个和百姓孩子一起玩耍一起疯的孩子了。
“孤既然答应了婕妤,就决不会食言,再说国事哪里有忙得完的时候,但是孤的婕妤却难得有想玩的兴致。”轩辕烈神色温柔,眸中有浓浓的爱意流动。
夏侯如意赧然地躲闪着轩辕烈热切的注视,掩饰性地放下了碗筷,道:“和熹已经吃饱了,主上慢用。”
“孤也吃饱了。”轩辕烈跟着放下碗筷,莫桑连忙递上手巾和漱口水,轩辕烈漱口之后就站起身来。
夏侯如意心想轩辕烈睡也睡了,吃也吃了,应该起驾回金乌宫批阅奏折去了,可是轩辕烈一个转身,望着宫外皎洁的月光,突然心中一动,道:“今晚月色如洗,孤就陪婕妤一起赏月如何?”
“赏月好,难得主上有此雅兴,和熹公主……呃……婕妤娘娘就和主上出去走走吧!”莫桑不等夏侯如意开口就连声附和道,一边说一边悄悄地扯了下翡翠的衣角。
翡翠自然理会得,见轩辕烈和小姐同桌吃饭,彼此不再冷眼相对,她心底比什么都高兴,只要小姐否极泰来,终身有靠,她就谢天谢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