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不要难过,你告诉翡翠,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姐做了什么事让主上误会了?”翡翠一边替夏侯如意擦去眼角的泪,一边慌乱地问,这些日子轩辕烈都没来赤霞宫看小姐,好不容易来了又伤小姐的心,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她就不会多事地求莫桑在轩辕烈面前替小姐进言了,唉!
“我……不过即兴赋诗了一首,谁知他不领情,反而对我大动肝火!”夏侯如意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是表露衷肠的诗,怎么到轩辕烈那边却全然变了味道?
“奴婢不懂诗作,小姐的诗作是写给主上的吗?”翡翠大字不识一个,看了眼夏侯如意手中的碎纸片,神色焦急,一定是小姐的诗作让轩辕烈误会了!
夏侯如意听了翡翠的话霎时心头一愣,回想刚才轩辕烈盛怒中说过的话,蓦然回过神来,难道他以为自己这首诗作是写给未央天子凤天启的?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要不是翡翠提醒,夏侯如意怎么也想不到原来轩辕烈是在莫名其妙地吃未央天子的飞醋哩!
所有的伤心难过在这一瞬间一扫而空,夏侯如意扔下手中的碎纸片,吩咐翡翠磨墨,她要重新将诗作誊抄一遍,向轩辕烈表明自己的心迹。
翡翠不敢怠慢,连忙给夏侯如意取来信笺,站在一边为她磨墨。
夏侯如意饱蘸浓墨,娟秀的字迹跃然纸上,她写得用心,翡翠看得小心,尽管不知道夏侯如意写的是什么,但是她知道小姐这次是动了真心,她不由在心中默默祈祷,但愿轩辕烈能珍惜小姐的一腔柔情才好。
小心翼翼地吹干信笺上的墨迹,夏侯如意眉眼中满是憧憬的笑,将信笺折叠起来收好,带着翡翠就匆匆赶往轩辕烈的金乌宫。
金乌宫内没有轩辕烈的踪影,众宫女太监见皇后驾临,纷纷出来问安,有机灵的太监告知夏侯如意,轩辕烈如今在萧良人的青澜宫。
夏侯如意怅然若失,她怎么就忘了他临出门前说过的话了呢?他可是当着她的面吩咐莫桑让青澜宫的萧良人侍寝来着!
她怎么忘了他有三宫六院?他的后宫并不止她一个女人而已,她怎么能指望他眼中只有她的存在呢?蓦然想起那个对自己一往情深却又不得不抛撇自己的未央天子凤天启,夏侯如意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望着金乌宫金碧辉煌的楼阁,夏侯如意黯然转身!
“怎么才来就想走了?”夏侯如意刚想离开,一道颀长的身影冷不丁地堵住了她的去路。
在青澜宫和萧美人畅饮了几杯美酒之后轩辕烈就意兴阑珊、索然无味了,萧美人的琴曲虽然弹得悦耳动听,但是轩辕烈满脑子都是夏侯如意的一颦一笑。
勉强和萧美人叙谈了一会之后轩辕烈就借口批阅奏章回转金乌宫来,不想才到宫门口,远远地就看到那抹扰乱了他心绪的倩影伫立在回廊下,顾盼之间万种风情就扑面而来,让他不自觉地心跳加速。
为什么她此刻会出现在金乌宫?轩辕烈狐疑之余不免有些窃喜,莫非她突然回心转意、察觉到他在她心里的重要了?
“如意参见主上!”夏侯如意一眼看到了轩辕烈面颊边一个淡淡的胭脂唇印,心头蓦然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失落,低垂了星眸,裣衽行礼。
察觉到夏侯如意眼中异样的目光,轩辕烈潜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脸颊,手心染上一抹淡淡的胭脂红,心中不由苦笑,这萧美人还真是心眼多,他都不知道这胭脂红是什么时候印到自己脸颊上去的?
“这萧美人真是越来越放肆了……”轩辕烈故意含糊其词,试探着夏侯如意的反应,“只不过饮了几杯美酒她就醉得没分寸了,这会儿孤的脸一定变成大花猫了。”
夏侯如意心里难过,但是又不好有所怨怼,身为帝王,轩辕烈自然可以坐享齐人之福,身为皇后,宠冠六宫又如何,等到人老珠黄之时她也就只是一个深宫怨妇罢了。
“皇后娘娘难得到金乌宫来,快请入内叙话,这里风大,小心着凉。”莫桑机灵地在替轩辕烈打圆场,“刚才主上还在念叨娘娘呢!没想到娘娘真的就来金乌宫了,娘娘和主上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呢!”
“可不是嘛!刚才娘娘听说主上在青澜宫,差点就打道回赤霞宫去了,幸好主上来得及时,不然就错过了。”翡翠话中有话地提醒轩辕烈。
“翡翠姑娘说得极是,主上和皇后娘娘乃是千里姻缘一线牵,既是有缘人,自然不会轻易错过,主上,奴才和翡翠就不打扰您和皇后娘娘叙话了。”莫桑说完和翡翠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知趣地退了下去。
“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话进去说吧。”没有从夏侯如意脸上看到一丝半点的妒忌之色,轩辕烈气馁地径自往前走。
“如意没有什么要事,只是怕主上误会了如意的心思,其实……”夏侯如意欲言又止,看着轩辕烈脸上残留的胭脂印,她终究还是没有勇气拿出这封信笺来。
“其实那张信笺是写给孤的,这是皇后要说的话吧?”轩辕烈冷然回头,眸子里满含讥讽之色,如果她真的在意他,为什么一开始她不解释,直到现在才来向他解释?
“原来主上知道如意的心意?”夏侯如意只觉胸口一阵剧痛,既然明知她的心意,为什么他要那般羞辱她,狠狠撕碎她对他的心意?
“皇后的心意都明明白白地写在信笺之上,孤看得清清楚楚。”轩辕烈几乎可以将那首诗倒背如流了,“夜深露华浓,望月思远亲。西窗月玲珑,东风拂素巾。寒衾伴蜡红,孤凤鸣上林。蹁跹难入梦,惶惶黯清音。孤可有记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