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有些事是说完就能忘的么,郡主?”心里虽然有一丝丝喜悦在流动,但是张靖还是不能确信莫珂郡主会在一夕之间将轩辕烈从心底剔除干净,她这么说定然还有别的用意,只要看她闪烁的眼神就知道她的话并非发自肺腑。
她应该是有求于他,所以才会对他和颜悦色!
“国师心里有忘不了的人么?”莫珂郡主不答反诘,她不能忘怀张靖看夏侯如意时的异样眼神。
“我心里只有主上和朱雀国的千秋大业,其他人于我而言俱都无关紧要。”只不过才一眨眼,莫珂郡主一改刚才的温柔,又变得咄咄逼人了,张靖还真不喜欢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女人。
“如果国师心中真的只有主上和朱雀国的千秋大业,就应该争取机会除了夏侯如意这块阻碍烈哥哥一统天下的绊脚石,而不是倾慕于她,容忍她将未央国的奸细留在朱雀皇宫中。”莫珂郡主语不惊人死不休,当下把张靖杀了个措手不及。
“未央国的奸细?在下不知道郡主在说什么?”张靖力持镇定地问道。
“国师聪明过顶,这话就不用莫珂来点破了吧?不过不要紧,他是不是奸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对皇后娘娘的心意绝对不输于烈哥哥对皇后娘娘的心意。”莫珂郡主眼神中迸发着猎人逮住猎物的胜利光芒,她知道自己戳到了张靖心中的要害,他不就是想要辅佐轩辕烈一统天下、名标青史么?那么她可以帮助他达成谋臣的最高愿望,而他也可以帮助她将夏侯如意驱离轩辕烈的身边,她莫珂得不到的人别人也休想得到!
张靖心中一惊,看来莫珂已经发现了夏侯锦的行踪,自己如若隐瞒的话恐怕会让莫珂郡主直接跑去轩辕烈那里告密,到时事情就难以收拾了。
“夏侯将军是皇后娘娘的兄长,虽然夜闯皇宫确实鲁莽了些,但是夏侯将军和娘娘兄妹情深,夏侯将军这么做也情有可原,我想主上不会因此责怪皇后娘娘和夏侯将军的。”张靖思忖着莫珂郡主的险恶用心,云淡风轻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愠怒的神色。
原以为莫珂郡主只是个为情所困的痴情女子,可是现在看来她和后宫里那些擅长勾心斗角的女子并没多大区别,想到自己这一生就要和这样一个世俗的女子一起渡过,张靖的心霎时如坠谷底,曾经试图像主上和夏侯如意期望的那样用自己的诚心换取莫珂的真心,但是莫珂郡主的胸襟显然不能和善良的夏侯如意相提并论,纵然他待她再好再真诚,她冷漠的心根本不屑回应他的真心,她甚至不会回过头来多看他一眼,因为她的眼睛里只有对夏侯如意莫名其妙的嫉妒和仇恨!
“烈哥哥的脾气我比国师清楚,他可以胸怀天下,却无法容忍枕边同床异梦的女人,只要国师设法多留夏侯将军几日,我自有办法让主上斩断儿女情长,听从国师的提议挥师北上,踏平未央和玄武,到时一统天下就指日可待了。”莫珂郡主对张靖的心思一副了若指掌的样子,让张靖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是该说她无知呢还是该笑她天真?
建功立业只是他辅佐轩辕烈征战沙场的表象,拯救天下苍生才是他一心想要达成的愿望,一统天下只是达成这个愿望的必经之路,但是要真正实现天下大同还得以德服人才行,周文王姬昌西出岐山,礼贤下士,为大周朝奠定了七百多年的基业,虽然他自问没有姜子牙的才干,但是想要有所作为的决心却丝毫不输于当年在渭水河边钓鱼的姜子牙。
提到一统天下的千秋大计,张靖的心开始蠢蠢欲动,莫珂郡主的话听起来不近人情,但是自古成霸业者都必须有舍才有得,夏侯如意的确是轩辕烈成就千秋霸业的绊脚石,只是为了去除这块绊脚石而泯灭心中的良知,无所不用其极地加以伤害的话,他张靖还称得上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么?
“郡主的话虽然有几分道理,但是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张靖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决不做伤害天理的事,所以只怕要让郡主失望了。”张靖沉吟了一会,随即义正词严地拒绝了莫珂郡主,好心提醒她道,“皇后娘娘和主上情深意笃,在下奉劝郡主还是放下心中藩篱,这样还可以活得轻松自在些,须知三生石上姻缘天定,不是郡主想要就能要的。”
莫珂郡主早就料到张靖会这么说,所以也不生气,她有一下没一下地转动着手中的合卺酒杯,幽幽叹息:“国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怎么就不明白红颜祸水这四个字的真正含义呢?事实上我只是请国师设法多留夏侯将军几日而已,又不会让国师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皇后娘娘是我的表姐,我再恶毒,也不会伤害她的性命,我只是想给她另找一个适合她的归宿而已。”
张靖惊诧地望着莫珂郡主,不知道她葫芦里究竟埋了什么药?他发觉莫珂郡主变了,以前的她虽然娇蛮任性,但是至少心地善良,可是如今的她容貌虽然清纯美丽,但是内心却被嫉妒的毒蛇盘踞着,再也不是那个在封后大典上冲动莽撞的千金小姐了。
“郡主有什么万全之策么?”张靖好奇地问道,他倒要看看莫珂郡主准备采取什么非常手段来拆散夏侯如意和轩辕烈的姻缘!
“我能有什么万全之策?”莫珂郡主见张靖上钩,嘴角立时浮现狡黠的笑意,只要成功说服张靖,那么计划就算是成功了一半,“我只是可怜夏侯将军而已,要不是烈哥哥横刀夺爱,说不定如意姐姐早就和夏侯将军花开并蒂、结成连理了,烈哥哥将来一定会发兵未央,所以他根本给不起如意姐姐想要的幸福,但是夏侯将军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