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虽然不是寻常人涉足之地,但也不足为奇,无非是雕梁画栋,亭台楼阁,只是比我们这护国公府奢华气派了一点而已,没什么可害怕的。”夏侯锦安慰着夏侯如意,对于一直处在深闺中的夏侯如意而言,皇宫这个看似繁华实则枯燥乏味的地方实在不是她该去的地方。
“我不是害怕皇宫,而是害怕皇宫里的人,我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坏了姐姐的大事。”夏侯如意不无忧虑地说。
“我看你是怕皇上会看中你吧,如意?”夏侯锦半是戏谑半是认真地调侃她道,“不过世事难料,尽管你有心遮掩自己的花容月貌,但是说不定皇上就偏生喜欢上你也说不定。”
“锦哥哥!”夏侯如意面红耳赤地娇嗔道,“我才不会让皇上看到真正的我呢!到时候我把脸弄得跟黑炭似的,然后画上几颗大麻子,离皇上远远的,皇上看不到最好,看到我一准做噩梦!”
“虽然我和当今天子只有数面之缘,但是他相貌清矍儒雅,脾气温和有礼,不愧是人中之龙,一旦错过实在是有些可惜。”夏侯锦不无唏嘘地说,身为男人,他对少年天子凤天启印象还是不错的。
“皇上俊也好,丑也罢,都和我夏侯如意无关,因为我已经答应姐姐,绝不和姐姐争的,从来红颜薄命,所以如意此生但求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就心满意足了,什么皇后、嫔妃我都不稀罕。”夏侯如意第一次在夏侯锦面前敞开心扉,诉说心中的将来。
“但求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夏侯锦下意识地重复着夏侯如意的话,神色不自觉地就痴了。
“小姐,锦少爷,你们快来看,屋外有株腊梅居然结出了几个小花苞,真是稀奇呢!”正当两人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中时翡翠兴奋地在门外惊喜地冲屋里喊。
“真的?”夏侯如意将信将疑地和夏侯锦对视一眼,随即两人并肩走出屋外。
只见翡翠眉飞色舞地指着廊檐下的一株腊梅,惊奇不已地说:“这株腊梅花在十二月里刚开过花,开了一个多月后就凋零了,没想到现在突然结出三个小花苞来,真是太稀奇了。”
“咦?果然有新的花苞呢!”夏侯如意走过去细细观瞧,发现在腊梅的一根枝干上果然结着三个小小的红色小花苞,禁不住也啧啧称奇。
“梅花香自苦寒来,妹妹刚刚一曲梅花三弄荡气回肠,想不到这株腊梅也通灵性,居然再次结出三个小花苞来,说不定是个好兆头。”夏侯锦看着腊梅枝干上的小花苞,若有所思地说。
“小姐的琴音居然使腊梅再度开花,莫非小姐是百花仙子下凡尘?”翡翠用崇拜的眼光望着自己的小姐。
“翡翠,你怎么也跟着锦哥哥笑话我?什么百花仙子下凡尘,我是夏侯府里一株最微不足道的竹子好不好?”夏侯如意嗔怪地白了夏侯锦一眼,随即点了下翡翠的脑袋,轻声警告她道,“以后再说这样的话,我就拿竹条打你,省得你没事找事,给我惹来是非。”
“是,奴婢下次再不说这样的浑话了,免得连累小姐跟着奴婢一起遭罪。”翡翠本能地伸手摸了下隐隐作痛的嘴角,心有余悸地说,夫人最听不得别人夸奖小姐了,为此小姐吃的苦头还少吗?一旦锦少爷和老爷前往边关,张氏就动不动找借口让小姐干粗活,劈柴、烧火、下厨房,恨不得毁了小姐那双灵巧无比的手。
百花仙子?她只是一个被人鄙视的歌妓之女,尽管她从不以此为耻,但是因为母亲低贱的歌妓身份,她的生命痕迹里除了屈辱还是屈辱,能过平淡如水的日子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夏侯如意伸手摸着腊梅枝干上的小花苞,眼角忍不住****起来。
“外面风大,还是进屋去吧,过几日还要进宫面圣呢,小心感染了风寒。”夏侯锦无限怜惜地凝望着夏侯如意忧伤的侧脸,连忙催促夏侯如意回房去,怎么忍心见自己心爱的女子无助地垂泪,他是很想带着她就此远走高飞,但是如意的心思还不在他身上,时机未到呵!
“呸呸呸!锦少爷是乌鸦嘴,小姐的身体一直都好好的,才不会感染风寒呢!”翡翠一叠声地怨怪夏侯锦,尽管刚才夏侯锦替她上药的时候她的一颗心怦怦乱跳了好一阵子,但是事关小姐的玉体,她可是一点也不含糊。
不过怨怪归怨怪,翡翠还是催促着夏侯如意回了西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