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忧国忧民,自然是好皇帝了。”富贵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尽管皇上有时候会恶作剧地拿他当猴耍,但是他知道皇上是太寂寞了,才会想着法儿逗他玩儿,自打侍候皇上以来皇上还从来没有疾言厉色地骂他过,更别说拷打他了,弟弟吉祥就没自己这么好命了,在太后身边做事战战兢兢的,还要被太后责罚,时常头破血流不说,还得太后长太后短地尽心侍候着太后。
“朕怎么会是好皇帝呢?你难道没看见那日皇城外的凄凉景象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朕的子民在受苦,朕却在这里逍遥自在,一点办法都没有。”凤天启自责地用手敲了下回廊上的栏杆,因为用力过猛,掌心中立时传来一阵刺痛,疼得他哎哟了一声。
“被刺儿扎到了吗?奴才该死,奴才不该提那事儿扫了皇上的雅兴,都是奴才的不是!”富贵惊惶失措地一把捧住凤天启的手左看右看,嘴里还不停地责骂自己,这会儿他的眼神倒是好得不得了,立即找到了让凤天启痛得呲牙咧嘴的元凶,他小心翼翼地用指甲将那根发丝样粗细的木刺儿抠了出来。
“你这奴才,这会儿眼睛倒尖了。”凤天启说笑间又习惯性地点了下富贵的头。
“不是奴才眼尖,是皇上头顶的紫微星照着,所以奴才才歪打正着,捡了个便宜。”富贵露出傻傻的笑容,摸了下被凤天启点过的脑袋。
“紫微星你都知道,看来你也不笨嘛富贵,难道是朕看走眼了?”凤天启板起脸,目光炯炯地盯着富贵看,看得富贵心里直发毛,两脚一哆嗦,扑通一声就跪地上了,一叠声地哭冤叫屈。
“得了得了,不要在朕面前演苦肉计了,快起来吧,朕还要去恩佑宫给太后请安呢!”凤天启下了朝的第一件事就是向自己的母后敬熙太后汇报自己在朝堂上和众大臣的议事内容,小事自不必一一陈述,大事就必须巨细靡遗,看来今天自己又要费上不少的口水向母后禀报苏子和和夏侯临渊同时奏请自己择立中宫的事儿了,大婚的事看来是躲不过去了,去年太后勉强地答应了他,今次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只是自己的姻缘究竟在哪里呢?要是皇后不是自己心目中喜欢的那类女子,他的逍遥日子岂不是要一去不复返了,唉!
时值初春,天气还没有转暖,但是凤天启却丝毫不觉,对着一池残荷,一阵长吁短叹。
富贵强忍着瑟瑟的冷风哆哆嗦嗦地站在凤天启身边,陪着这位心事重重的天子,不知道这位天子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那是人生两大快事,有美人日夜相伴于温柔乡中是多么美妙的事儿,他富贵想要都要不来呢!
“皇上,这里风大,小心着凉,再说天色也不早了,皇上不是还要去恩佑宫给太后请安吗?”富贵终究敌不过春寒料峭的天气,小小声地提醒沉浸在烦恼中的凤天启。
“说得也是,要不是你提醒,朕差点忘了这茬了。”凤天启急忙顺着九曲回廊,往恩佑宫的方向疾步而去。
富贵当下屁颠屁颠地紧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