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从未说过要立夏侯如玉为后、纳苏雪青为妃的话,是……是……”凤天启期期艾艾地想要挑明事实,但又怕敬熙太后生气,一时间倒没了主意。
“你没说过?那是谁说的,难道是哀家看走眼、听错话了吗?”敬熙太后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双手开始微微颤抖。
“母后息怒,是儿臣的不是,儿臣本不愿成婚,所以儿臣把堂兄请来京师,让他去奉天别苑应付那帮名门淑女,儿臣则扮作世家公子躲在暗处寻觅心仪之人,儿臣不想娶一个贪图荣华富贵的俗女为后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还求母后体谅儿臣的这番苦心。”凤天启知道自己行事过于乖张了一些,但是事到如今他已经无路可退,只能跪下地去请求敬熙太后的原谅。
“你也知道这是下策了吗?你可知道为了你的这个下策,母后不得不答应了你堂兄的要求,让他回转京师,为了你的这番苦心,毁了母后当年苦心积虑的安排,如今放虎归山,你可知道后果有多么严重?”敬熙太后恨铁不成钢地望着跪在地上的凤天启,眼中蓦然涌上一片水光。
“母后?”凤天启惊愕地望着一向如神祗般坚强的母后突然眼眶发红、泪盈于睫,心中不由一阵惊疑,难道宫中传言并非虚妄?当年堂兄母子真的是被母后赶出奉天别苑的?
“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既然自己做错了事,就应该自己承担由此带来的后果,幸好哀家还没有昏聩到耳聋眼花的程度,及时识破了你堂兄的身份,也幸好你堂兄还算有自知之明,替你选了合适的后妃,不然哀家就全功尽弃了,也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敬熙太后疼惜地扶起自己一脸迷惘的儿子,悠然叹息,“吃一堑长一智,皇儿呵,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呵!”
“母后教训得是,儿臣知错了,可是儿臣喜欢的是夏侯如意,母后能不能……”凤天启满面惭愧之余禁不住心生疑窦,到底是堂兄欺骗了自己还是母后隐瞒了实情?不过眼下他最在意的还是自己的终身大事。
“不行!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后妃人选万难更改。”敬熙太后一口否决,“皇儿贵为一国之尊,金口玉言,岂能出尔反尔?”
“可是那并不是儿臣的本意……”凤天启还想辩解,却被敬熙太后一个凌厉的眼神堵住了接下来的话。
凤天启心下懊恼,正想找个借口离开,敬熙太后却微微一哂,低声提醒他道,“傻孩子,只要你坐稳了皇位,这未央国的女子还不都是你的囊中之物?”
凤天启听了敬熙太后的话,禁不住茅塞顿开,既然自己是坐拥天下的皇上,三宫六院里再多一个嫔妃又有何难?只是有些委屈了夏侯如意,不过他知道她不是那种在乎名分地位的女子,只要他把三千宠爱系于她一人身上,一切不都圆满了吗?
想到这里,凤天启胸中的郁闷顿时减轻了不少,他舒展了愁眉,恭敬地向敬熙太后点了点头:“母后所言甚是,儿臣汗颜,让母后劳神了。”
“皇儿,母后知道你心性纯良,喜欢闲云野鹤般四处逍遥,只是如今既然你贵为一国之君,有许多时候都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尤其是你的婚姻大事,别看皇家表面风光,但是一旦离开朝中重臣的辅佐,整个未央国的江山都不过是别人的掌中之物,母后绝不能让祖宗的基业断送在皇儿的手上,母后对皇儿严加教诲,也是迫不得已,你可不要辜负了母后的一片苦心呵!”敬熙太后说到这里,不禁哽咽起来,面对朱雀玄武两国的虎视眈眈,面对朝中群臣勾心斗角、错综复杂的形势,尽管她知道凤天启对自己多有不满,但是她不得不小心翼翼地站在年少气盛的儿子身后出谋划策,不敢轻易把未央国的朝政全部交给凤天启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