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巧了,老身次女如意也正好待字闺中,不知……”张氏眼中发光,恨不得立即把夏侯如意和凤天淳凑成一对,只是不等她将话说完,却被夏侯临渊一声警告性的咳嗽打断。
“如意年纪尚小,谈婚论嫁为时尚早,再说襄义王乃是皇室宗亲,婚姻大事需经太后定夺,你这妇道人家就不要在这里乱点鸳鸯谱了。”夏侯临渊狠狠地瞪了张氏一眼,不客气地训斥道。
“这个……妾身糊涂,忘了这茬儿,对不住王爷了。”张氏胀红了脸,讷讷地低下头去,不过她眼角余光却飞快地捕捉到了凤天淳若有所失的神色,心中不由暗自得意,看来自己的话已经让这位王爷对如意这丫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如若他去太后和皇上那里求恳,想必就能成其好事,到时就算夏侯临渊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也无能为力了。
“夫人抬爱,让小王受宠若惊,早闻如玉如意两位小姐是京师双姝,不但貌若天仙,而且才艺超群,小王虽然身为皇室血脉,却久居偏僻之地,如意小姐是夏侯公的掌上明珠,身份娇贵,小王纵然有心,也不敢让她陪着小王一同吃苦受罪。”凤天淳说得淡然,但心中却不无苦涩,从小受尽欺辱的他又怎会忽视夏侯临渊言词之中的推托之意?很显然,自己并不是夏侯临渊眼中的乘龙快婿人选,只因自己是个无权无势的王爷,而且还是个被敬熙太后所排斥的王爷。
凤天淳这招以退为进一举两得,既帮张氏解了围,又使得夏侯临渊惭愧不已,夏侯锦在一边看得清楚,听得真切,对这位襄义王爷顿时刮目相看,怪不得敬熙太后要将他逐出京师了,他的确是个极有城府极具威胁力的王爷,比之文弱的少年天子更适合未央国皇帝的宝座,尽管这个想法有点大逆不道,但是纯粹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事实胜于雄辩,未央国南有朱雀蠢蠢欲动,北有玄武虎视眈眈,朝中文武又相互倾轧,加上夏侯临渊年事已高,要想偏安一隅谈何容易?此刻亟需一位精明强悍的帝王来主持大局,才能力挽狂澜,避免被玄武或朱雀吞并。
在夏侯锦审视凤天淳时凤天淳也在心里暗暗忖度,衡量着夏侯锦在夏侯临渊心中的分量,看得出夏侯临渊对他很是器重,言词间既有慈父的关心和爱护,又有将帅间特有的信任和默契,无形中仿佛有一堵墙将他隔绝在外,让他一时之间找不到进入他们地盘的突破口,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他越来越远,而他却只能呆在原地干着急。
“王爷这是哪里话?是小女如意高攀不上王爷,王爷乃皇室贵胄,婚娶之事老臣自当向太后和皇上进言,为王爷挑选才貌双全的名门淑女为妃,遂了先皇的遗愿,老臣也就对得起先皇当年的托付了。”见凤天淳眉宇间划过淡淡的失落之色,夏侯临渊连忙劝慰道,不是他在意凤天淳的权势地位,而是不想自己膝下仅存的小女儿也和尔虞我诈的皇室沾上关系,要不是太后下懿旨,他是断断不会让如意出席曲水流觞盛会的,幸好如意乔装改扮,侥幸躲过一劫,他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毕竟这也是如意娘亲临终时的告诫之语,他这辈子已经辜负了如意娘亲,又怎么忍心让如意娘亲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