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了自己的部位。我在市场上放空股票,而这个市场现在明显是个空头市场。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必要离开。市场行情看来一定会按照我设想的方向发展,知道了这一点,我等得起。在我持仓加倍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没有进行一次交易。在我满仓的大约7个星期后,传来了有名的“泄露”的消息,股票随即大跌。据说已经有人从华盛顿得到消息,威尔逊总统即将发布一则消息,将很快把和平鸽带回欧洲。当然,战时繁荣是由这次世界大战引起并保持的,那么和平就是一则空头信息。要是一位最聪明的场内交易员被指责因提前获得消息而获利的话,他只要说他卖出不是基于什么消息,而只是认为多头市场已经过去。在7个星期前,我已经将我的空仓加倍了。
由于这则消息,市场剧烈下跌,我自然平仓了结。这是唯一可行的操作。当发生了某些在你制订计划的时候你没有预料到的事情,你就有必要利用命运赐给你的这个好机会。一方面,面临那样一次剧烈的下跌,你有一个很大的市场,一个你可以有回旋余地的市场,而且那也是把你的账面利润转换为实实在在的钱的好机会。即使是在一个空头市场,一个人也不是经常能够买进120000股股票来进行平仓,同时却不因为他自己的巨额买入而推高股价。相比于持仓不动而守住账面利润,他必须等到市场有足够的容量,允许他买进那么多的股票而又不大幅地损害他的利润。
我要向你指出,我没有料到在那个特定的时刻由于特定的理由会出现那样的下跌。然而,正如我以前曾告诉你的,我作为一个交易商30年的经验表明,这样的意外遭遇总是出现在沿着最小阻力线的地方,而这也是我在市场上构建我的部位的出发点。另外一件要记住的事情是,永远不要试图在最高点卖出。这是不明智的。回档以后要是没有反弹就应该卖出。
通过在牛市行情持续期间一直做多,然后当市场行情转熊的时候做空,在1916年我净赚了大约300万美元。正如我前面说的,没有必要只盯着市场的一面。
那年冬天,我去了南方,到了棕榈滩,这是我通常度假的地方,因为我非常喜欢在海里钓鱼。
我在股票和小麦上做空,两个部分都有可观的利润。没有什么事来烦扰我,我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当然,除非我去欧洲,否则我不会与股票市场或商品市场完全隔绝。比如,在阿迪朗达克山里,就有一条直达线路从经纪公司连到我家里。
在棕榈滩,我习惯定期到我经纪公司的分公司去看看。我注意到,原来我不感兴趣的棉花正逐渐走强。大约就在那个时候,这是在1917年,我听到了许多关于威尔逊总统正致力于谋求和平的事。这些报告来自华盛顿,都是以新闻报道的形式和棕榈滩上朋友的私人建议的形式出现的。这就是为什么有一天我得出了这样一个想法的原因,各种行情的发展反映了对威尔逊总统成功的信心。随着和平的逼近,股票和小麦应该下跌,而棉花应该上涨。我已经在股票和小麦上满仓操作,但在棉花上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做什么了。
到那天下午2点20分的时候,我还连一包棉花都没有,但到了2点25分时,基于对和平已经迫在眉睫的坚信,作为开端,我买进了15000包棉花。我打算用我的老方法,在开始的仓位有了盈利后再满仓买入,这我已经跟你说过了。
就在那天下午,市场收盘以后,我们收到了战争状态不受限制的照会。除了等待第二天市场的开盘以外,什么事情都不能做。我记得就在那天晚上,在格利德里公司(Gridley蒺s)有一位全国最大的工业巨头,愿意以比那天下午收盘价低5个点的价格出让美国钢铁公司的股票,数量不限。在场就有好几位匹兹堡的百万富翁,但没有人接这个大亨的茬。他们知道第二天开盘一定有异常的暴跌。
果不其然, 第二天上午股票市场和商品市场里一片哗然,你可以想象得到那样的场景。有些股票开盘就比昨天收盘价低8个点。对我来说,这意味着我把所有空头部位平仓了结并大赚其钱的天赐良机。正如我以前曾说过的,在一个空头市场里,要是完全的崩跌突然爆发,那么买进平仓总是很明智的。
要是你有大量的持仓,要做到不仅快速而且还不会造成令人遗憾的损失而把巨额账面利润转变成实际的本金,这是唯一的方法。比如,我有50000股美国钢铁的空仓。当然,我在其他股票上也有做空,当我看到有行情可以补进平仓时,我就照做了。我的利润达到了大约150万美元。这是个不可错过的机会。
棉花,我在之前有15000包的多仓,就在前一天下午市场交易的最后半个小时买进的,开盘跌了500个点。多少是个打击!这意味着我一个晚上损失了375000美元。虽然非常清楚,在股票和小麦上利用这次下跌买进平仓了结是唯一明智的操作,然而我对在棉花上该怎么做还不是非常明确。有许多不同的事情需要考虑,即使平时只要我确信是自己错了,我就会接受损失,然而我也不想在那天上午就接受那损失。经过一番考虑,我去了南方钓鱼,过了一段愉快的时光,而不是把自己陷在棉花市场的混乱中。另外,我已经在小麦和股票上赚了这么一大笔钱,我决定在棉花上接受损失。我估计我的利润已经是100万多一点,而不是超过150万。这完全是一个记账的问题,要是你问太多的问题,出资人会乐于和你说的。
要是我在前一天市场收盘前没有买进那些棉花,我就会省下那40万美元。
这种情况向你表明,一个人以中等规模交易损失一大笔钱会多么快。我的主要部位都是绝对正确的,因为一件与原来的看法完全相反的意外事件,让我将原来在股票和小麦上的部位平仓了结并获利。看到了吧,投机的最小阻力线又一次向一个交易商显示了它的价值。尽管发生了德国照会引起的意料之外的市场因素,价格走势还是一如我预料。要是事情的结果都像我预料的一样,我就会在三部分持仓上全部 100%正确了,因为随着和平的到来,股票和小麦会下跌,同时棉花会大幅上涨。我也会三部分全部获利了结。不管是和平还是战争,我在股票市场和小麦上的部位是正确的,这也是为什么出乎意料的事件也能帮忙的原因。在棉花上,我把操作建基于某些市场以外可能发生的事情,也就是我押注威尔逊总统能够在他的和平协议上获得成功。但是德国军界领导人使我在棉花上输了赌局。
1917年早些时候我回到纽约,把我欠的所有钱都还了,总额超过100万美元。我还清了所有债务,十分开心。我本可以提早几个月还清债务的,但因为几个简单的原因,我没有这么做。我的交易正进行得既活跃又成功,我需要所有这些赚到的资本。我将成功归因于我自己和作为我债主的那些人,我认为应该充分利用在1915年和1916年我们遇到的精彩的大好行情。我知道我会赚到一大笔钱,我没有因为让他们多等上几个月再还钱而感到忧虑,因为他们中许多人从没期望得到归还。我不想一点一滴或者一次一个人地偿还我的债务,而是一次全部足额还清。所以只要行情对我有利,我就不停地以资金允许的规模进行交易。
我希望偿付利息,但所有那些在免除债务协议上签字的债主都拒绝接受。在所有债主中我最后还清的就是我欠他800美元的那个家伙,他曾让我不堪生活,一直烦我,弄得我都不能进行交易。我让他一直等着,直到他听说我已经把所有其他人的债务都还清时。他才拿到了他的钱。我想教教他,要是下次还有别人再欠他几百美元,应该体谅些。
这就是我如何重新回来的情况。
在我将债务全部还清以后,我把很大一部分数目的钱投入了年金。我下定决心不再因遭遇不幸而让自己陷入困境,或者再一次出现负资本。当然,在我结婚以后,我在我妻子的信托上投入了些钱。而在我的孩子出生以后,我也给他的信托里投了些钱。
我这么做的理由,不单单是害怕股市可能从我身上把钱拿走,而是因为我知道一个人会花掉他手头所有的钱。通过这样的做法,我就确保我的妻子和孩子是安全的,不管我的情况如何。
我知道已经不止一个人做了同样的事情,但当他需要这笔钱的时候,他又巧言骗取他妻子签字解约,把那笔钱也亏掉了。但我已经安排好了,这样不管我需要多少,或者我妻子需要多少,将总是由那信托持有这笔钱。这笔钱绝对安全,不管我们俩谁都不能动它,即便是我的交易需要,甚至是为了贤妻之爱,我也不会冒任何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