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格在肉眼所不能看见的推动力的作用下来上涨或下跌,即使这些推动力能看见,也不能正确地被人理解。商业世界的脉搏在下面的大房间里悸动,在我下面的场所里跳动,跳动在成百上千的办公室里,而股票行市自动收录机就是脉搏计。
“你认为怎样?”比尔·韦纳斯问道。
“太棒了!”我说,因为我希望他能感觉到我很感激他的好意。
“杰克,你为什么不让你的公司给你买一个席位呢?乔·威廉姆森上了年纪,无论如何,你们需要两个人在场内。”“他不会给我买的!”我说。
“什么?”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想认出威廉姆森在下面哪里呢?”我问他。
“我不知道。”
“我告诉你,比尔。下面的每一家佣金事务所的场内经纪人仅仅是一种工具或手段。他可能是一种非常好的工具,但他不能带来生意,也不能开展任何生意。这不是他的职能。他只是走到电话那里,从办事处得到命令,或收到给他们的小纸条。他到被告知的地方并完成被安排的工作。他没有主动权。
他报告的是表象,而不是事实。当其他人得到他的报告后,再估计市场,并为客户提供良好的服务。场内经纪人无法创建伟大的事业。”“噢,是的,他能!”比尔断言道。
“我并不是指,这里没有人既是出色的经纪人,又是敏锐的商业战略家及善于交际的人。对于他们的公司而言,他们是非常有用的,但是场内经纪人仅仅是经纪人。什么是好的经纪人呢?就是能给你好的执行力的人,当他购买股票时,支付的钱不是太多或当他出售股票时,得到的钱不是太少。经纪人能弄糟命令,也会毁掉任何经济业务,然而,场内经纪人最主要、最基本的任务是充当下属。他不能成为公司的主心骨,他更倾向于成为军长,而不是总司令。”
“噢,但很多场内经纪人都是他们公司的老板。他们是业务的首脑。”“我敢打赌,他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老资格的人!”我说。
比尔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承认道:“是的,他们是!”“他们不必待在场内。如果他们待在办公室,他们的经验能得到更好的利用。比起得到一名好的业务员或业务执行者而言,得到二十名好的经纪人更加容易些。”
“是的!”我承认,“我宁愿给别人下达命令,而不是执行别人下达的命令。”
“你不知道自己在讲些什么。”比尔像兄弟一般说道,我们开始走向街道。
“我知道自己想干的工作!”我反驳道。
谈话到此为止,因为在交易所的正门口,我碰见了我的同班同学吉尔伯特·格雷厄姆。我们相互握手。我和吉尔伯特在大学里是很要好的朋友,我肯定,他很高兴见到我,正如我见到他一样很高兴。他邀请我和比尔去吃午饭,但是比尔不能去。我接受了他的邀请。比尔离开了我们,答应晚上在哈佛俱乐部和我们见面。
吉尔伯特在范特威勒信托公司得到了一份很好的职位,他的叔叔是公司总裁。我告诉他,我需要在某个银行开一个经常账户,我想让他的信托公司来处理我的业务。因此,他带着我,一小会儿就搞定了。我存入了1000美元,这是我储蓄来以备不时之需的。我在波士顿的布兰森·巴恩斯公司每个月的薪水是100美元,当我来到纽约时,我的薪水涨到了150美元。
我们来到顾问俱乐部吃午饭。当我们在桌子前等待时,卡列布·普因正好经过。他停下来和我们握手。他也是我们的同学。他是俱乐部的副总裁,他著名的父亲是俱乐部的创建者和首任总裁。他坐在我们的桌子前,我们一起度过了一段很愉快的时间。你看,又是哈佛!
他建议我最好加入俱乐部。我问他大约要花多少钱,他告诉了我。入会费很不合理,对于每月只有150美元的办事员来说,年费非常高,但是我决定加入,我认为加入这家俱乐部对我的事业很有好处。这只是一个午餐俱乐部,但是会员代表着成就、兴旺以及成功的事业。我对我的势利没有感到一点儿内疚。当你挑选你的公司,并行使歧视时,这是常识。
我问办事员我加入俱乐部要等多久,因为我听说候选人名单非常长,会员在他们儿子出生时就登记了,以便他们30岁以后能有机会被选入。
然而,普因告诉我,“我明天就让你加入”。他确实做到了。当我和吉尔伯特离开俱乐部时,我感觉纽约是个不错的地方。
我回到办公室,问同事们问题,以此来打发时间,直到威廉姆森先生从行情室回来。这时大约下午3点半。我们进行了漫长而友好的交谈。我在威廉姆森先生手下干活的这些年来,我们从未有过一小会儿的不愉快。他是一位非常尽职的新英格兰人,但他也是自己美德的主要受害者。他做了很多本应该分配给成本更低廉的年轻人的苦差事。
他每天早上8点半之前就来到办公室,做了很多本应该留给办事员的工作。他9:50就到证券交易所去工作,呆在那里直到下午3点。他执行命令,那段时间几乎都在不停地报价。证券的证书要么送到交易所去给他签字,或者当市场不是非常活跃时,他会穿过街道回到办公室来签署。它们必须由公司的一名成员签署,而他是纽约唯一的合作伙伴。
无论是十股还是一千股的订单,他都非常认真仔细。他非常守旧,从不谈论自己的职责,总是彻彻底底地完成自己的职责。账目的大小对于威廉姆森先生而言,无异于头发的颜色或客户鞋子的形状。这位经纪人的责任就是尽全力做好所有的事情。
他通常是在3:05吃午饭,3点半回到办公室。他仔细检查当天所进行的每一笔交易。他通常要乘坐6:05那趟火车回蒙特克莱尔,由于这个缘故,他会在5点左右开始为回家做准备,以免错过火车。在下班离开之前,他会找到新的事情来做。我们一起共事的这么多年来,他从未赶上过6:05的火车,然而,他跟他的妻子关系和睦。我得知,当她嫁给他之前,她给他当了差不多九年的厨师。十年以来,他早出晚归,这样布兰森·巴恩斯公司就能为新英格兰的许多人提供优质服务,这些人并不欣赏威廉姆森先生为此而做的努力。在这样一个好人手下工作,我们所享有的特权就是工作。
当我第一天在纽约工作完毕离开办公室之后,我做出了一个决定,就是我不能粘在办公室里,等待那些碰巧进来的人,这样我是得不到业务的。如果我能做到的话,我必须去追逐这些人,让他们成为客户。那就意味着,我必须找到目标人选并追逐他们。
当我在哈佛俱乐部与比尔·韦纳斯会面并一起吃晚饭时,这个念头就出现在我的脑袋里了。当我立刻被安排成为会员后,我遇到了许多我认识的其他小伙子。那晚,在我离开俱乐部之前,我花了一个小时来浏览俱乐部名册,抄下了我认识的人。我可以从大学时期的七个班级中挑选我在大学认识的人,许多我认识的人比我的年纪要大些。
我之前就告诉过你,我发现自己是哈佛大学的毕业生对我的帮助很大。
那晚,当我离开俱乐部时,我记录下了317位校友的名字和地址。这就改变了世界的一切。纽约的早晨与纽约傍晚的气氛就已经完全不同了。我不再是一个孤单的、不受欢迎的陌生人了。我是杰克·温,至少有两百个好小伙子和我一样居住在这个友好的城市里,他们就跟我在波士顿认识的任何人一样。
没有必要详述大学朋友的魅力,但我必须要说的是,在纽约,作为一名哈佛人,要比在波士顿更加有用。你看,在波士顿,几乎每个你认识的人都是哈佛人。在纽约,情况就不同了。哈佛人很少,但是更加热情。当大家聚在大学里一起度过时光时,大学时期的团队和圈子阻碍了他们融入一个班级,但并不妨碍大家成为校友。他们都是哈佛人,我发现自己现在称呼提姆的小伙子,在剑桥时,我总是叫他艾伦。习惯用名字来称呼对了,并拥有相同的回忆,你会感觉到你的大学同学更加亲切。
我并不是想把我的大学推荐给想成为经纪人的年轻人。我只是将我的事业归功于哈佛的恩惠。作为一名哈佛人,这帮助我建立了一定的具有利用价值的关系。通过一位同学,我得到了我的第一份工作。通过另一位同学,我成为了一名债券销售员。我在纽约的第一天非常成功,因为我的同学在这里。
作为一名业务员,最好的就是成为顾问俱乐部和哈佛俱乐部的会员。这并不意味着我要利用这些俱乐部来索求业务,因为我没有这样做。但是我得到了更好的装备,可以在特定阶层的人的办公室里开展业务。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六点之后,我就睡不着了。吃过早餐、读过报纸后,我到城里去了。我比其他人更早地来到办公室,甚至比威尔逊还早,他通常是八点到办公室。之后,我在麦迪逊大道找到了一套公寓,离大中央车站不远。我的房间邻街,牛奶车和卡车的嘎嘎声总是在黎明前将我吵醒。在这样的情况下,睡懒觉是不可能的,于是我在八点前就到了办公室。当我等待其他办事员时,我养成了研究《商业金融纪事报》的习惯。我从不遗漏任何东西,甚至包括广告。我现在仍然保持着让自己对业务消息敏感的习惯。
在纽约的第二天,我就开始开展业务了。我带着名单到了城里。当威廉姆森先生去了行情室后,我打电话给第一个人,杰拉尔德·艾博特。他不在。
然后我继续有方法、有步骤地给我在纽约认识的每个人打电话。每天我的手里都揣着这些名单,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我要继续跟这些我在剑桥很熟悉的人加深了解。我从哈佛俱乐部名册上抄下来的名单中的317位校友,我一个也没有漏掉。我给他们的办公地点打电话。一些人住在非商业区,当然,大多数人在城里工作。一些人就在华尔街办公,和我从事同样的行业,要么是当合作伙伴,要么是当雇员。一些人在银行和信托公司工作。
当然,我在读大学时,和其中一些人的关系要亲密一些,但现在他们都在同一个阶层。每个人都是潜在的客户,这就由不得自己的个人喜好了。我大量地进行思考和筹划,将几年来梦想有一天到纽约发展自己的证券大事业的想法付诸行动。
最开始我所做的事给了我极大的帮助,这要比我想象中的大得多。首先,尽管一开始我没有得到很多业务,后来这却让我获得了很多业务,因为它驱除了阻碍一个人在完全陌生的地方里工作所具有的孤独感。当317位校友中的每个人告诉我,他乐意并期待和我见面时,我感到精神愉快、乐观向上。
我相信,这是因为我同样非常乐意见到他们。我告诉他们,我来纽约的原因以及我想要做的事情。他们中一些人向我承诺,一旦他们能够给我业务,就会把它给我。其他人向我保证,他们会把我放在心上。很多人给我写推荐信,把我介绍给他们在证券业的朋友。哈佛真的帮了我大忙!要知道,我无需向任何人证明我的诚实、勤奋或意图。这些人非常了解我,他们清楚地了解我、我的做事方式以及心理特点。他们了解我,正如我了解他们一样,他们清楚我的性格类型。因此我不必向他们推销自己。
作为业务推销员,我力所能及地向他们提供布兰森·巴恩斯公司的服务。
我只是简单地告诉他们,我来纽约要干的事情,就像告诉他们一次狩猎旅行或任何一次其他的人生经历。我知道,为了0.125%的佣金,许许多多的证券经纪人会执行纽约证券交易所的命令。我同样意识到这个事实,一位能干、高尚的证券经纪人所能提供给客户的服务只能和其他同样能干、高尚的证券经纪人一样,无法超越他们。
情况既然如此,我没有问自己,到底自己能销售什么其他人所没有的东西。相反,我问自己,无论别人有或者没有,到底自己要销售什么。要知道,我知道自己只能销售服务。我所提供的服务是否比别人的更好呢?是的,它是的!至少我这样想。因为本着一贯的做事风格,我出去寻找需要服务的买家。我不仅心甘情愿,而且非常迫切、渴望付出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全部的时间、力量和活力。我清楚地意识到,想要获得业务,我必须提供价值。
我能够保证良好的服务、工作的能力、做人的诚实、做事的辛苦、勤劳与快捷。除了这些,我还有乐于助人的热忱并强烈愿意通过为客户来为我的公司服务。没有个人不适,没有时间损失,我总是尽自己的全力来做事,不受任何干扰。我知道自己能做的事情,自己愿意去做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来催促。
在建议及技巧方面,我不能提出或保证什么,我也无法给予任何东西。
此外,这也不是布兰森·巴恩斯公司做生意的方式,也不是我急于向别人推销的公司理念,我做到了。我知道,公司拥有大量的资本,但缺少在纽约和波士顿证券交易所里优秀的场内经纪人,他们总是渴望做公平的交易。我销售那种知识。没有任何东西能动摇我的理念或改变我的知识。
当然,我所说的话具有相对性。实际上,我并没有向我的潜在客户销售这些东西,我向他们销售我自己,销售那些能获得业务的令人振奋的东西。
我从我的老朋友以及他们的朋友那里得到了很多的承诺,但没有实际的订单,或任何业务。然而,有一种令人兴奋的东西和追逐的热情在里面。当想到我们只能向他们提供与别的公司一样的东西,却可以让他们与我的公司做生意时,我感到非常愉快。当成功来临时,它便是竞争所带来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