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心理学暗示治疗学:催眠术的实质及其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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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催眠暗示的现实影响(2)

她积极地提供了证据。她知道自己证词的严重性。尽管她感觉不太好,但是她说当她被传唤至巡回法庭时她会讲出事实。如果有必要的话,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在上帝和众人面前发誓!在她给出证据后,我走近她的床边,律师以地方法官的名义,让她在我面前重复证词。我问她这是否真实,这是不是她的一个梦,这是不是我经常在她睡眠期间施加给她的一个影像。我试图劝说她自我确定一下。她坚定不移地相信她的证词是真实的。在我为了消除这个暗示催眠她之后,我对她说:“你告诉法官的所有事情都是错误的,你在8月3日没有看到任何事情。你不知道任何这种性质的事情。你甚至不会记得你曾经对法官讲过这些。他没有问过你问题,你没有告诉他任何事情。”当她清醒后我对她说:“你刚才对M说了什么?”“我没有说任何事情。”法官接话说:“什么,你没说任何事情!”“你告诉了我一件发生在8月3日的罪行,就发生在你居住的房子里。你看见了一个叫X的人……等等。”玛丽很不安。这个关于罪行的消息让她惊讶。她从未听说过它。当M坚持告诉她她曾经提到过这桩罪行时,她无法理解。她将作为证人被传唤到法庭的消息吓到了她,为了安抚她我不得不再次催眠她,消除了与这个让人害怕的场景相关的记忆。当她再次醒来时,所有这些记忆都从她的脑中消失了,第二天在和她谈话时,我有意识地让她提到她居住的房子里的人。她很自然地提到他们,好像我们以前在一起时从未提到过这些人一样。

更多的事情都可以用来证明我的观点。我们观察到某些能够被催眠的人对由在清醒状态时简单的肯定引起的错觉和各种幻觉敏感,根本不需要再次催眠他们就能够成功地引起这些错觉和幻觉。他们还对回溯性幻觉敏感。精神病患者会幻想他们曾经看到过某种场景,幻想自己曾经当过抢劫犯或杀人凶手犯下罪行,他们会历数他们曾经犯下过的罪行的细节,或者他们曾经看到过的罪行的细节,以上的各种现象都可以被人为地引起,仅需要简单的肯定就能够异常轻易地在一些被试身上引起这些现象。我对我的一个梦游症病人S说:“昨天晚上你在身旁看到了G医生——我们医院的主治医生。他生病了,而且在呕吐。你把自己的手帕给了他让他擦嘴。”他相信这件事曾经发生过。这个暗示的想法被强制地印刻在他的脑中,像一个真实的回溯性影像一样。当S在一小时后碰见G医生时,他对他说:“我昨天晚上看到了你,你病得很严重。”“什么,你吓到我了,我根本没在医院。”“我一定看见你了,在四点五分的时候。你生病了:只是一点小病。”在另一个场合我对同一位被试说:“你今天早晨走出房间。你去了附属的礼拜堂,从锁眼里看了进去。两个男人正在打架。”他看见了这件事。第二天我把他叫进办公室,我让某个人扮成警察。他陈述了事实,描述了打架人的长相。其中一个人的手臂受伤了,他看见那个人被担架抬进了手术室,那个人就是造成争端的元凶。

他说自己已经准备好在法庭宣誓作证。假扮的警察在我走出房间时旁敲侧击这个病人,暗示说这可能是一个错觉,是我向他暗示的。被试似乎因为这件事而感到烦恼,积极地坚称他看到过它,他只讲自己看到过的事情。我补充一点:这个男人的推理能力很强。他曾经是一位病人,在接受治疗时,曾经接受过助理护士的暗示。这些事实都不是彼此孤立的。利耶日瓦先生在许多其他催眠被试清醒时和睡眠时在他们身上做了许多同类的实验,同时我也做了自己的实验。他得到的结论和我的一致。最近的一个实验让公众十分兴奋,而我也受到这些实验思想的鼓舞。蒂沙?艾斯拉事件众所周知。一个14岁的年轻女孩失踪了,有人说她归属了新的教派。有19个犹太人家庭居住在这个匈牙利村庄里。当时有一个谣言甚嚣尘上,谣言说这些犹太人因为这个女孩的血统杀了她。那正是逾越节(犹太人节日)盛宴的前夜,他们把她的血和未发酵的面包混合在一起。稍后人们在西斯发现了一具尸体,六个人认出了这是那个女孩:但是她的母亲仍然不相信,她选择的证人拒绝辨认尸体。一股反犹太人的情绪被激起了。公众对此的看法十分明确,所以13名悲伤的犹太人被当作罪犯拘捕了。法官十分敌视犹太人,他一直致力于证明由他的盲目的仇视构想出的暴行。犹太人教堂的看守者有一个13岁的儿子,他被传唤到法官面前。这个孩子对谋杀案一无所知,但是法官急于用所有可行的方法来构造他所相信或者说所希望出现的事实,他把这个孩子交到了公共安全委员会的手里,这个委员会十分善于逼供。委员会把这个孩子带到了他们的房子里,几个小时后男孩承认了一切,他说他的父亲把这个女孩引诱进房子里,他们把她送到了犹太人教堂。这个叫莫里兹的男孩听到了哭声,他走了出去,透过教堂门的锁眼看教堂里面,他看见爱丝特躺在地上,三个男人控制着她。刽子手割断了她的喉咙,用三个碗接她的血。这个孩子被隔离了三个月,有一个警卫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当他来到集会时,他坚持自己的证词是真实的。他的父亲用目光来乞求他,其他12个被一同审判的人用语言威胁他,有人用最诚挚的恳求请他讲真话,然而无论是眼泪或诅咒,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动摇他。他毫不犹豫地用相同的措词重复相同的事情,他看到的事实。我们知道法官最后成功了,这让所有匈牙利的国民和文明世界的人们感到欣喜。怎样解释这个孩子的话呢?有两个可能。恐吓、暴力和威胁能够引起说谎的倾向,每个人都知道孩子、甚至成人在重复谎言后会变成一种顽固的观点,只要让他在谎言中度过几个星期,变得习惯于这种谎言。之后就开始对他讲好话,许诺一些美好的事作为他坚称这种强制的谎言的奖赏。这种方法是可行的。

然而我不想设想他的品德是扭曲邪恶的,并且发展地如此迅速,毕竟这个孩子在那时并没有表现出坏的本性。恐吓能够让意志薄弱的人作伪。但是这个孩子,在他饱受痛苦的父亲用恳求的目光看着他时,能够对所有的哀求充耳不闻,仍然坚持自己的证词。他很清楚这会让被审判的人被判处死刑,但是他在清楚这些证词是伪造的情况下仍然坚持自己的说法,这真是罕见的道德畸形的例子。以下是另一种假设。这个孩子被领到法官面前。他在养大他的穷人面前谦卑而卑躬屈膝,他在代表着力量和正义的面前发抖。在被交到公共安全委员会的人手上之后,在独自面对这些人时,他感到惊恐。委员会的人劝说他相信犹太人是一个被诅咒的民族,他们认为他们有职责用基督徒的血来混合逾越节的面包,这是他们的习惯,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在充满保证的甜言蜜语中,他讲述了类似场景的具体细节。这个可怜的、紧张的孩子的想象力充满了恐惧,他被深深地触动了。他的周围全是耳目,他的思考能力因为情绪而麻痹了。叙述者的话语在他脆弱的脑中产生了深刻的印象,逐渐地,深刻的、持续的感觉变成了一种影像。在这种强有力的暗示影响下,被催眠的大脑构造了一个场景,这个场景是委员会的人凭空捏造的。这就是全部事实。这个孩子看到受害者躺在地上,被三个人抓住,献祭者用刀捅入她的喉咙中,血流了出来。这个孩子看到了这些。就这样,回溯性幻觉被创建了,正如在深度睡眠中实验性地建立这种幻觉一样,关于这个虚假场景的记忆如此生动以至于这个孩子无法摆脱它。只要由一个人生动地勾勒出来这样一个戏剧性的场景,这个场景在这个孩子的脑中就被迫变得异常逼真。我不知道这种假设是否是真的。也许这个孩子快速转变的事实,应该归咎于他的指导者的有技巧的工作,这个事实看起来能够解释对暗示敏感的思想。熟悉这些事实的医学委员对这个证人做了心理研究,研究结果能够让他们确切地测量他的大脑的敏感性,证明他是否具有催眠易感性,这有可能让我们了解到事实。刚才陈述的事实在本书的前一本中给出过。以下是另外一些能够起证实以上观点的观察结果。约瑟夫?弗朗索瓦?S是一个22岁的年轻人,他在伯杰?莱武洛特的印刷厂做排字工人。

8天前他因为坐骨神经出现了问题而来我这里看病。我看出他易受催眠,对幻觉敏感,在清醒状态易受暗示。在一次治疗中他的坐骨神经被暗示治愈了。他是一位淋巴质体质的年轻人,因为体质纤弱被部队驱逐了。同时,他的身体强壮,从来没有生过病。他从未发生过自发性梦游,也没有任何神经疾病。他很安静、聪明,教养良好,诚实而勤劳。他在1882年到1883年期间上完了圣方济各会学院的课程,他一周参加两次高等学校的化学课程。他已经做了7年排字工人的工作,最近他每天可以赚到3.5法郎的工资。他从不加班。他的父亲是一位鞋匠,已经60岁了,精神却很好。他的母亲也是60岁,也很健康。他有两个兄弟,都很强壮,身体健康,还有一位姐妹,29岁,身体也很好,有三个精力旺盛的孩子。他知道自己的家人没有任何精神方面的问题。他在去年3月21日,在候补教授施密特医生在场时,来找我看病,我对S说(没有催眠他,而且此前也没有催眠过他):“你看见这位绅士了吗?你昨天在街上看到他和几个人谈话。在你经过他时他接近你用藤条打了你几下,拿走了在你口袋里的钱。告诉我这是怎么发生的?”S立刻说:“昨天下午三点钟我在学院里走路。我看见M正在大声地和几个人说话。我不知道为什么,M突然走近我,用藤条打了我几次,把他的手放进我的口袋里,拿走了我的钱。”我问他:“那是真的吗?刚才是我让你这样讲的。”“这绝对是真的。”“看这里,你非常清楚我催眠了你,给了你一个暗示。”“但是这是真的,这不是暗示。”“你的职业是什么?”“我在伯杰?莱武洛特印刷厂工作。我为《Revue Medicale de l’Est》排版。”“好的,你知不知道这位绅士是谁?”“不,我不认识他。”“他是施密特医生,是《Revue Medicale de l’Est》的主编。你认为这样一位绅士的医生会打一个像你这样的可怜的男孩,并且抢你的钱吗?”“是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只能这样说,因为这就是事实。”“好的,你是一个诚实的男孩,你是一个虔诚的信徒。”“是的。先生。”“一个人在完全清楚别人做了什么之前不能够指责这个人。如果警察询问你,你会怎么说?”“我会讲真话。他用藤条打了我,拿走了我的钱。”“你敢发誓吗?你足以自信到发誓吗?想想吧,它可能只是一个想法,一个错觉,一个梦境而已。”“我可以在基督面前发誓。”“有可能只是一个长地像这位绅士的人。”“就是这位先生,我非常确定。”在这段对话期间,有三个孩子在场。

其中一个是艾德里安?V,14岁,患有结核,在双肺尖端有湿性罗音。他说他已经有五年的冬天都患上了感冒,但是从未出现过神经问题,也没有发生过自发性梦游症。他在清醒和睡眠状态对暗示和幻觉都十分敏感。他很聪明,能够阅读、写字、计算。他的记忆力十分优秀。他是一个温柔、诚实的孩子,他在我们这里待了很长时间,护士和病人都很喜欢他。他的父亲是个酒鬼,去年9月抛弃了他的母亲。他的母亲非常强壮,他的兄弟姐妹们也很健康。他们中没有人患有神经疾病。我对这个孩子说:“你今天早上听到过这个年轻人的事了吗?”他毫不犹豫地说:“是的,先生。”“是关于什么的?”“一位绅士打了他,拿走了他的钱。”“在哪里?”“在医院。”“哦,不,为什么?这不可能,因为他刚告诉过我这发生在学院里。”他没有惊慌,他说:“我不记得它发生在哪里,但是他告诉我被打了,还被抢了钱。”“他什么时候告诉你的?”“今天早上七点半。”我假装很生气地说:“够了,你没有必要告诉我假话。是我让你这么说的。你是诚实的,而且是个信徒,不必为了服从我而捏造故事。”“先生,我向你保证他今天早上是告诉了我这件事。”“如果警察问话,你会说什么?”“我会讲出他告诉我的事情。”“你敢确定吗?”“我确定。”另一个在场的孩子是约瑟夫?L,14岁。他很娇弱,患有小儿麻痹症,但是没有任何神经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