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们去机场，去他的公司，去警察局。无论去哪里，我们都不要在这里等。不管如何，我们自己去证实。有我在，什么都能面对的。”我摇醒张菊娟。
“可是我怕。真的怕李雄死了。”她揺着头。
“不，我不要做这种流眼泪等消息的人。勇敢一点。我们什么都能面对的。你很坚强的。我知道。”我拉起她。
她没有再说什么，按我说的做。
凌晨四点，我们出了门。
她打起精神开车。
我打着李雄的手机，依然不通。
“你知道李雄公司同事的电话吗？”我问她。
“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他公司的同事。”张菊娟茫然地说。
她与他竟是如此陌生。
以致于出了事她也不知该向谁打听。
我揺了揺头掏出电话本。
这是茶几上的。
出门前我拿了出来。
我翻了翻，里面居然没有类似李雄同事的电话号码，只有一些修水管工什么的电话。
唉！
李雄确实是个寡交的人，难怪我们会投缘。
“我们先去机场再确认一次。”我说。
我们又到了机场，机场的人说尸体已经送到了警局检验。
于是，我们又去了警察局。
警察局里挤满了死难者的家属，哭哭啼啼的。
我们去问相关的负责人。
他们说现在乱糟糟的，一共有一百多具尸体难以辨认身份，只能等待进一步的化验。
现在人手不足，死者家属又都来问，他们已经是忙得焦头烂额了。
而据他们所知，在能辨认的尸体里还没有一个叫李雄的人。
他们让我们回家等。
白跑一躺。
我和张菊娟从警察局出来，已经是凌晨五六点了。
我们买了咖啡在车里喝着。
“天亮后，我们去公司打听。说不定李雄没有登机，机场的人也说了只有订票名单里有，登机名单里没有。”张菊娟冷静下来，自我安慰着。
我看着手中的咖啡。
从不喝咖啡的我，口中莫名地苦涩。
头一次这样无助地面对死亡。
我不是没有触动的。
我们熬到上班时间，去“虹扬”打听。
首先遇到的是那位费丽雯小姐。
“鱼可升小表妹，来找你表姐夫吗？”费丽雯笑得妩媚明丽。
她把年已三十而且憔悴的张菊娟比了下去。
“他在吗？”我问。
费丽雯得意地看了一眼张菊娟，能把别的女人比下去总是件愉快的事。
“他昨天就出差去北京了。你不知道吗？”她的话让我们吃了一惊。
“去北京？他不是说去上海吗？”我问。
我注意到张菊娟的表情很复杂，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惊。
“原来是要去上海的。噢。我明白了，你们以为李大哥他在出事的那架去上海的飞机上？真的好险。他本来是要去上海参加一个设计项目的。不过在北京的另一个项目的设计出了一点问题，比较紧急，他就先改去北京了。昨晚看新闻我也吓了一跳呢。不过现在李大哥应该已经到北京了。怎么？他没跟你们说一声吗？”费丽雯说。
“他先前没有跟我们说，到现在也手机打不通，所以才来问。既然他没有事，我们就放心了。打扰了。”我说。
费丽雯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进了电梯。
张菊娟已经软了下来，我扶着她。
“没有和他取得联系，我还是不太放心。”张菊娟还是心神不定。
她又拨了电话。
终于通了。
“是李雄吗？你在哪里？”张菊娟一脸的不自在又有点兴奋，但随后脸色又沉了下来。
“我挂了。”张菊娟挂了电话。
“他没有事，我们回去吧。”张菊娟的表情冷得像三万万年前的冰层。
大概是李雄的态度让她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
她虽然在我面前承认她爱李雄，但她还是有诸多顾虑，她的乳癌应该是最大原因。
而且，目前，李雄不爱她。
张菊娟转身想去取车，但她突然停了下来蹲了下去。
“你怎么了？”我看到她捂着胸口。
“我送你去医院。”我抱起张菊娟，到街上截了计程车，把她送去了她说的医院。
医生说她发现得晚，已经是中晚期，如果不动手术，会危及性命。
最好尽快动手术。
我看着病床上苍白的张菊娟。
心里有些压抑。
疼痛过去的张菊娟坚持不要住院。
她说她同意做手术，但不想住院，讨厌医院。
我和她回了家。
等她上床休息后，我继续去查那女人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