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近市区的时候,他把我放了下来,他又往郊区开去。
我一直沿公路走。
走到后来一辆粉红色的跑车停在我旁边。
车上是一个年约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衣着时髦高贵,面容姣好,长卷发,戴茶红色墨镜。
“小妹妹,你迷路了?”她的声音很脆甜,有着诱人的魔力,让人不知不觉中就听了她的话。
“上车吧,阿姨送你回家。”她开了车门。
我上了车。
“谢谢,阿姨。”我说。
女人开着车,打量了我几眼。
“你这是发生什么事?你好像被人虐待过一样,好可怜。”女人关心地说。
“我和几个同学去户外做标本采集,谁知我和他们走散了,又找不到车子回去,只有走着回去了。”我撒了慌,总不能跟她说我刚刚被作为人质释放了。
女人看了我一眼,并不太相信,但没有追究下去。
她把车开到了市区的一家意大利餐厅,要带我进去吃饭。
本来我是不能进这种高级餐厅的。
我当时很狼狈,只穿背心和牛仔裤,又脏又臭,被拒绝在外也正常。
不过餐厅的人对女人却很恭敬,所以还是让我进去了。
女人带我进了餐厅,点了食物。
我实在饿了,有得吃是最好不过。
食物送了上来,是一碟意大利面。
我狼吞虎咽吃着。
味道是不管的,能填饱肚子就行了。
“慢慢吃,没有人跟你抢。”女人坐在我对面看着我吃。
她面前只有一杯咖啡。
我没有说话,还是大口吃着,被饿得这么惨还是头一回。
三四天没有吃饭,没有吃牛肉面,只吃几根半生不熟的野蕉充饥。
我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如饥似渴,饥不择食,饥饿难耐了。
“你好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看来真的是饿坏了,不够还有。”女人轻笑着说道。
一碟吃完,她又叫了一份。
我又吃完了,才停了下来。
“谢谢。”我喝着冰过的蒸馏水。
真是感觉好极了。
“谢什么?看别人吃得这么畅快淋漓也是一种享受。”她的话让人有些费解,尤其她一闪而过的哀伤之情。
我想起来不久之前,我也这样对待过一个女孩。
不过我帮她不是为了自己快乐。
助人为快乐之本一直不是我的座右铭。
我只是认为自己有能力可以做到就做而已。
我并不是好人。
不过现在接受别人的帮助又是另一种感觉了,并不是那么好受的。
“我可以做些什么报答你?”我看着女人。
她无疑是漂亮的,只是漂亮得有些假,至少现在浓妆艳抹的她是。
就像塑料花,尽量妖娆,尽量妩媚,但不是她。
她应该有另一面。
我想我可以从这方面入手,帮她摆脱目前这种困境。
“不用报答,我反而要谢谢你。你知道吗?我是头一次看人吃东西也会这么开心,那种发自内心的开心。”她没有可以隐藏那些伤感。
她是个困在折磨之中的女人。
“你是第三者?”我直接了当地问。
一个不快乐的三十岁女人,化着浓重的妆容,白天开着车到处游走。
这两种可能性最大:丈夫外遇或让别人的丈夫外遇。
我没怎么看爱情小说,但在学校耳濡目染了八卦这么久,这些男女关系我还是有所了解的。
尽管没有什么经验,头脑还是让我做了最直接的判断。
她一惊,因为我实在太直接。
她一双明媚的眼顿时蒙上了一层灰,越来越暗淡。
接着,她从手提袋里拿出一只精致的盒子,里面装的是细细的香烟。
她拿出一根放到嘴里,又拿出一只名贵的打火机,把烟点着了。
似乎想借抽烟来掩饰什么。
不过她抽烟的姿态很美,很有魅惑力。
“为情?为物?”我问得更伤人。
我看得出她衣饰名贵,举止高雅,是生活在物质丰裕的上层社会的女人。
为了享受物质,一些女人会为此付出自己仅有的代价——青春和美貌。
我对此不置可否,反正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
我能做的是自己不影响别人,伤害别人。
不过现在我正在伤害我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