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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眷恋亲情(3)

走进家门口那道胡同的时候,我微微感到一丝凉意,萧瑟的秋风吹乱了我额前的几根长发,我抬头抚了几下。太阳发出淡淡的柔柔的黄色光芒,近处倚墙而立的杨树上,几只麻雀在唧喳乱叫,扑腾的翅膀偶尔打下几片枯黄的树叶,树叶荡悠悠地落下,然后随风蜷缩于墙脚。

还记得是在同学们兴高采烈地谈论假期里父母如何犒劳自己的时候,我觉得我也该回家一趟了。掏出那只磨得锃亮的钥匙,打开那把微锈的锁,我站在敞开的门前,凝望了好一会儿,一年来没人修整的庭院竟是这般模样:满地的枯草——想来夏天一定浓郁得吓人,唯一的一棵石榴树上,尚留有几个干瘪的石榴,一条枯折的石榴枝在风中来回摇晃。

我突然有种对于破败的心酸。赶紧走了几步打开房门,一堆栖宿于门上的尘土轻飘飘地落下。一切还是如从前那样整齐,那样亲切!只是所有的东西上都积了一层尘土。我用略显干净的抹布,擦了一下满是灰尘的沙发,然后坐下来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也不知是在梦里见过还是曾经确实发生过,我清晰地记得我们一家四口欢天喜地地清扫内务的情景。一别已近一年,然而那情景却依稀发生在昨天。父母和哥哥在外地工作,虽然每个星期都会给我打电话,但我总是觉得缺少些什么,特别是父母刚走的那段时间,我特别失落。有时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会恐惧于瞬间的清冷,一阵冷汗后又是怅然若失的叹息;有时又像有无数多的东西盈溢在胸口,却又分不清那到底是些什么。虽然我知道父母在外依然牵挂着我,但我总觉得温暖似在远方。后来的几个月里,我渐渐习惯于忙碌的学习,感觉也不似先前那般强烈。

然而今天复杂的感觉又萦绕于心头。心酸的泪水涌入眼中,我真想放声大哭,释放久积的压抑。眼前不断出现昔日欢笑的情景,然而为了生计一家人四处奔波,终于,泪水滑落。我知道走出家门我依然坚强,家给我的不仅是释放情感的场所,还是我奋斗的信念和理由。

我没有打扫家里的任何一块地方,我认为还不是时候,离家的时候我又看了一眼那漆色已经暗淡的木门,这就是我的家。

又一次站在胡同尽头的时候,暮色已悄悄降临。西风不断掀起我的衣襟,景色如古时一般冷清,但我却没有瘦马随行,漫漫长路看来又是一次徒步旅行,好在我正有力气。

回家的时候感觉很踏实。每一次回家都不免感伤,但我却更爱回家。努力的时候,家是背后的支持;奋斗的日子,家是前方的召唤。我暗下决心,下一次休假还要回家:不为温情,只为眷恋。

满分秘诀

家是幸福、温馨的港湾,令学子眷念,回家的滋味令人神往;然而在本文中回家却别有一种滋味。由于家人都在外地打工,家中一片荒凉,令人心酸,然而家却又让作者充满奋斗的信念,让作者无限眷恋。对家的理解如此深刻,表达得如此含蓄、深沉,令人赞叹。

寄给远方的牵挂

朱文兵

亲爱的宝贝:

你现在学习累吗?生活苦吗?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你了,妈妈很想你。宝贝,不要怪妈妈狠心,让你独自一人踏上求学路,去饱尝生活的艰辛。妈妈是要你学会坚强,学会独立,更好地去适应社会。

宝贝,自从把你送入学堂的第一天起,我就时刻担心着你。怕你在学校被同学欺负,虽然你是个“小辣椒”没人敢惹,可妈妈仍然担心你,担心你过马路是否小心,学习是否无味……

宝贝,我很欣赏你。当你说想练毛笔字时,我给你买来纸和笔,看你那认真练字的样子,我开心地笑了;当你说要和我比跑步谁更快,并且每天早上很早起来锻炼时,我欣慰地笑了;当你拿回获奖证书高兴地在家开庆祝会时,看着你高兴的样子,我也高兴地笑了……

宝贝,我很关注你。学校每次开家长会我都去。不管你是被表扬还是被批评,妈妈都永远支持你。当你兴奋地和我谈论哪个男生长得帅并把照片拿给我看时,我没有批评你,我夸你有审美眼光,看着你满意地笑了,我也笑了。

宝贝,你始终是妈妈的骄傲,虽然你调皮爱惹祸,但妈妈始终爱你。当你站在舞台上精彩的主持而博得阵阵掌声时,谁会想到你是那个因调皮而刚刚被老师责罚的学生?宝贝,不要太苛刻地要求自己,给自己留下点空间。宝贝,高中的生活很枯燥无味,你要学会自我调节,比如空闲时听听音乐来放松自己的心情。

宝贝,不要加入“减肥一族”哦,要吃好、喝好、睡好,妈妈希望你能成为一只真正的小猪仔。宝贝,不要太性急也不要太任性,要学会分享,多关心别人,我知道这点你一定会做得很好,我相信你。

宝贝,高中的学习竞争很激烈。你很聪明,学知识挺快但忘地也不慢,所以在学习时要多注意复习,我不要求你拿第一,我只希望你尽力就好。

宝贝,你是妈妈的小太阳,望着你一天天长大,我希望你能真心快乐,如果有不开心的事,打电话告诉妈妈,我是你最好的倾诉对象,我喜欢听你对我谈天说地,我们就像好朋友,可以尽情畅谈。

宝贝,妈妈不在身边,要学会照顾自己,自立自强,妈妈在温暖的家中牵挂着你。

妈妈

2005年×月×日

满分秘诀

作者立意新颖,以书信体的形式,以一个妈妈的口吻写出了母亲对孩子的牵挂与疼爱,以及对孩子的希望。

姥姥那棵“太阳树”

杨利

小时候,祖辈生活的小镇就叫大杨树,据说是因为那里长满密密匝匝的白杨树而得名。阳光透过树枝树叶射向四方,我把这些白杨树称作“太阳树”。

在我的生命中,大概是生长在“太阳树”下的日子最为难忘。

小的时候,我和姥姥生活在一起。那时,家里很穷,父母工作又忙,便把我送到大杨树——这个姥姥一直生活的小镇上寄养。姥姥家的日子也很窘迫,但拮据的生活并没有将我童年的快乐泯灭……

春之恋

初春,小院里的杨树刚刚吐出新芽,和煦的阳光便透过白杨树的枝条,暖暖地照在身上。

姥姥总是在这时,左手挎上小筐篮,右手牵着她心爱的我这个小外孙,来到河边的野甸子上挖蒲公英。刚到甸子时,我总是挣脱姥姥的大手,独自在甸子上跑着、跳着,似乎找到了渴望已久的自由。玩累了,姥姥的小筐篮也盛满了甜蜜:姥姥总是像变戏法似的拿出妈妈从城里捎给我的食物。我便会噘起小嘴,在姥姥脸上嘬上一小口。这时,幸福的笑容便会一同浮现在河边野甸子上一老一小的脸上。

其实,我那时并不了解姥姥为啥总带我去甸子上挖蒲公英。饱餐之后的我只会坐在那里念着姥姥教我的歌谣:“婆婆丁,开黄花……”回到家里,新鲜的蒲公英便会成为一家老小的美味佳肴。我也曾偷偷尝上—两口,苦苦的,涩涩的。姥姥便会告诉我:“苦过之后就是清香。其实,人这一辈子,不也是这样?”

那时的我还理解不了这话的深度。直到有一天,真正体会它的含义时,才发现姥姥就像满天的阳光,时时哺育着我这棵刚刚吐芽的小树!

夏之爱

当炎热伴着鸣蝉的聒噪降临世间的时候,强烈的阳光总是刺得人睁不开眼。

每到中午我都会被姥姥逼着睡午觉,可又怎么睡得着呢?恐怕连老天也想像不出,五六岁的孩子会玩出什么花样来。姥姥不在的时候,我便偷偷地起来,兀自玩着能给自己带来乐趣的“玩具”。一听到外面姥姥的脚步声,又马上卧倒,“继续”打起呼噜来。可我的把戏总也混不过对我了如指掌的姥姥,每到这时,姥姥便会在我的小屁股上轻轻地拍上一下,哄我入睡。那古朴的摇篮曲总是和着窗外的蝉鸣声一同伴我进入梦乡。

过了晌午,暑气稍稍退去一些。我便躲在“太阳树”的浓荫之下,姥姥也在这里早早地为我做起棉衣来。我总是好奇地问:“姥,为啥大热天里做棉衣?”每每这时,姥姥便会抚摸着我的小脑瓜,笑着解释:“上了秋,就忙啦。咱北方的天,又冷得早……”我就会拿起大蒲扇在姥姥身边轻轻地扇啊扇,看着姥姥将洁白的棉花捋成均匀的一朵朵,絮上厚厚的一层,仿佛要把满天的阳光和对外孙的爱也一丝丝、一片片地铺进去。

多少年过去了,直到再也穿不上姥姥亲手做的棉衣,才感到其实她对我的爱也正像太阳对杨树的宠爱,没有一些保留,没有一丝偏心……

秋之思

记忆中的秋天总是好的,太阳失去了夏日的火辣,取而代之的是秋日的和暖。披了金辉的“太阳树”和黄澄澄的麦海映衬在一起,微风吹来,甚是美丽。

秋天是万物成熟的季节,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香气。秋忙过后,我捧着刚出锅的玉米,香香甜甜。看到我大口大口地嚼着,姥姥布满皱纹的脸上便会浮现出慈祥的笑容。

可是有一回,姥姥煮了一大锅玉米便匆匆下地干活去了,留我一人在家。傍晚,姥姥拖着疲惫的身子刚迈进家门便看见了满地狼藉的玉米棒。她气得哆嗦着嘴唇,一把扯过我,高高地扬起那布满老茧的手。我被吓哭了,可是落在我背上的巴掌却很轻很轻,耳边飘来的是嗔怒又慈爱的声音:“庄稼就是咱乡下人的命根儿,可不能……”多少年过去了,我始终不曾忘怀的仍是那醇厚的玉米香和姥姥那句“庄稼就是咱乡下人的命根儿……”

冬之情

冬天,天和地白成一片,有人偏爱这份白,这份素。而我却不然。我是在冬天离开姥姥的,始终不能割舍掉对姥姥的那片情……

我长大了,要到镇子外面上学去,因为有一个更广阔的天空、更多彩的世界等待我去了解,去探索。妈妈接我的那一天,我死命地拽着姥姥,不肯跟妈妈走,可后来终究没有拗到底,我哭喊着让姥姥和我一起走,可她却说离不开生活的这个镇子。

就在我离开镇子的第二个冬天,姥姥去世的噩耗传来。我再次回去,天空正无情地刮着风雪,姥姥穿着一身白衣服,白得刺眼,白得怕人。她静静地躺在那里。外面,天是白的,地是白的,房子是白的,阳光也是苍白的。我燃起一炷香,香雾袅袅直上,泪光中又似乎看见了姥姥,虽然她已离我远去,可我相信,隔着厚厚的墓碑,姥姥的灵魂仍时时关注着我。

不知过了多久,泪尽了,眼前的“太阳树”淡淡的,静得看不出一丝颤动,连同四周的微光,看起来竟有一些凄楚。

凄冷的冬夜,空气似乎也凝固成苍白色了。回来的路上,雪正大,风更狂,可我却要挺直脊梁。我知道,有了姥姥这颗太阳的照射,我这棵小树理应茁壮地成长!

初中毕业的那个夏天,再次回到那个小镇。高高的“太阳树”在红彤彤的夕阳下依旧明朗清新,镇外的世界也是一片金黄——我这棵小小的白杨,沐浴着姥姥洒下的阳光,也一定会长成蓊郁参天的白杨!

满分秘诀

本文借怀念童年在姥姥家生活的时光,着力塑造了姥姥这一感人的形象。文章以春、夏、秋、冬四季为时间点巧妙地把材料串联起来,通过生活片断把姥姥的形象具体生动地表现出来。标题上又把姥姥比作“太阳树”,给人一种温暖的感受贴切而又形象。文中浓墨重彩的描述也恰到好处地阐释了标题。

泪,回忆的谎言

张杰

夕阳的余晖,散散地洒在大地上,晚风拂过,带走了那眼角的泪。

那干枯的葡萄架,那竹木摇椅依然摇动着,迎来朝霞,送走夕阳,而昨日的一切却早已物是人非。

爷爷走了,带着他的泪走了,留下的仅仅是那满地的黄沙与那悔恨的泪。

当夕阳依旧挂在西山头,当晚风依旧吹拂过脸颊,我不知道昨天的昨天这里如何,但我知道眼前的今天却是如何……

这里黄沙遍地,在夕阳下散发着耀眼光芒,这里机器轰鸣,在静夜中如同野兽的哀号,这里一切的一切是否是昨天那般,我不知。但我知道爷爷眼角那晶莹的泪,却永远也无法拭去。

昨天的昨天,是否夕阳依旧,晚风吹拂?是否黄沙遍地,机器轰鸣?

爷爷说过这不是昨天的昨天,那里绿草满地、溪水长流、阵阵鸟鸣,山谷中回荡着牧童的笛声,那潺潺的水声、欢快的鱼儿,一切都是美好的,一切都是如画的。

爷爷眼角的泪珠,在夕阳下闪烁。我问过爷爷为何流泪,爷爷说:“风吹的。”我问过为何拭不去呢,爷爷说:“那是心底的血,悔恨的泪拭不去的。”

我不懂悔恨,不知心底的血,但我知道那是一把锋利的刀,一寸寸地割着爷爷的心。

我曾问爷爷以前有多美。

爷爷告诉我,清晨雾霭笼罩着山顶,晨雾不情愿地散开,就如同孩子们不愿离开甜蜜的睡梦,走过水般晶莹的草地,脚步不停地抹去那钻石般的露珠……

我说爷爷说谎,那遍地的黄沙,那干燥的空气,何来露珠?

爷爷总是长叹:“那是人类作孽呀!”眼角的泪珠仍在夕阳下闪烁,黄沙仍在夕阳下闪动着耀眼的光芒。

爷爷走了,在那黄沙遍地时走了,带着他的泪与他的谎言走了。

夕阳仍徘徊在西山头,晚风仍吹拂过空旷的大地。

我走过昨天的森林,我感受到了空气的清新,我听到了那鸟语,那牧童的笛声。

我走过昨天的溪流,我听到了潺潺的水声,看到了那游鱼的欢快,尝到了溪水的甘甜。

我走过昨天的山谷,静静听那山谷回荡着的鸟的歌唱,那蔚蓝的天空,碧绿的草地,在雨后散发着别样的色彩,那皎洁的月光,为沉睡的大地披上薄薄白纱。

那里是爷爷的昨天,那里是爷爷的故乡。

而今天的一切都已改变,不是碧水青山、蓝天青草,而是这黄沙,是这黑水,是这机器轰鸣的夜,我读懂了心底的血、悔恨的泪。

远方的黄沙迷漫天空,远方的天空仍在号叫……心在颤抖,那眼角的泪在夕阳下闪烁。噢,那是我心底的血,那是我悔恨的泪,那是拭不去的真情泪啊!我知道爷爷在那里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