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暴君的逃婚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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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大漠高歌笳鼓急(1)

依依摇摇头,匈如与天昊向来不和,时有纷争,兵戈不断,若派人去送信,只怕送信人当场会被当奸细抓起来,自己身份敏感,更不能透露。她初时并没想到这一层,待后来想到这一层时,人已被狂单于控制,身不由已,任她再三抗议,狂单于都只是笑着摇头,然后把她按回车内,再后来已然身在阴山下,此刻让她怎么派人去送信?

“别忘了,你们和我们天昊是敌人啊,我哪敢?别到时搞得我都回不去!”她朝狂单于皱皱鼻子,提醒他两个人的所处境地可不一般。

狂单于望着她道:“若他们不要你,我要你。你就留在匈如不好吗?可以随你的意策马狂奔,可以自由地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当然,不能跨出我统治的地盘。据我所知,你们天昊女人是不可以跨出家门的,在这儿,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依依了然,说来说去还是男人的那一套,不能不说狂单于的建议是个很大的诱惑,可是,不知为什么,她就是想回去。也许是因为那儿有她的家,她的父母兄长,她的朋友,更因为……

用力甩去脑中浮出的想法,冲着狂单于吐吐舌头:“偏不!”

跳下牛来,对着狂单于道:“你下来!”

狂单于当真下马来,依依道:“我先坐坐你的马,这马真高,你扶我上去吧。”

狂单于在她脚底一托,依依便飞上了马背,笑对狂单于道:“也阔些台,我要坐你的马去兜风,你可不能跟啊,坐我的牛回去吧!走啰!”

娇笑一声,脚一夹,马立时发力直冲出去,狂单于哈哈一声,在马冲出的那一刻,手一拍马背,便坐在了依依身后,抢过缰绳:“驾!”骏马长嘶一声,往阴山中疾奔而去:“让你看看大漠男儿是怎么骑马的!”

依依想独处的计划破灭,被环围在一双坚实的臂膀中带往大漠的远方,索性放开脑中所有的烦恼,迎面晨风奔向未知,一丛丛长草飞快自马蹄下蹿过,前面出现了近一人高的巨石横在眼前:“依阿可拉,弯腰!”

依依闻言弯下腰伏在马背上,狂单于缩身夹马,缰绳轻轻一提,在他的笑声中,骏马像长了翅膀一样飞过了巨石,稳稳地落在巨石后的草地上,断续发力狂奔,紧跟着一只野兔从马前倏然蹿过,狂单于自背后挽过弓来,笑声不断,野兔已应声倒地,飞石射兔一气呵成,依依虽不懂射术,却知道在飞奔的马上想射一只兔也不容易,忍不住拍拍手赞道:“也阔些台,好样的!”

“我们匈如有句话叫‘父亲的鞭子的是良药,女人的称赞是毒药’,知道什么意思吗?”

依依嘟嘴道:“不想知道,反正我是毒药。”

狂单于道:“父亲的鞭子打在身上,让人知道错在哪了,所以是良药;女人的称赞却让人兴奋地忘记自己是谁,像毒药一样,现在我已经吃了毒药了。”下巴轻轻顶在依依头顶的草笠上,用力环住身前的依阿可拉,只愿这草原上的路永远别有尽头,马儿永远不要停下来。

依依叹了口气,离家一年,已不再懵懂,知道一些男女情事,她知道狂单于对她用了心,可是,她的归宿却不在这儿,也阔些台,对不起,我不是你的依阿可拉,两人默然无语,由着马儿肆意狂奔。

回到驻扎地已是中午,到处弥漫着奶香和肉香,还有酒香,备饭的妇女看着最尊敬的单于和美丽的姑娘回来,都暗地笑了,单于脸上挂着的笑,再傻的人也知道因为谁。

来往的见到单于都伏在地上:“单于陛下,您回来了!”匈如人豪爽,不会说太过恭敬粉饰的话,但看他们的表情,没人有怀疑他们的崇拜与敬仰。

狂单于收起笑脸,凌然自威:“嗯。他们来了?”

“是,您走不久就来了。”

狂单于不再多言,昂首自伏跪着的人中穿过,往大帐中去了。

依依却挣开他的手,蹦蹦跳跳地来到一个伏在地上的人面前,蹲下身子:“义底律大婶,我中午吃什么啊?”三餐都是她期待的时刻。

“依阿可拉,单于有命,今天你和他们一起吃。”义底律大婶笑眯眯地回答,眼见单于进入大帐,所有人才站起身来。

依依回过头来,这才发现单于大帐前又立了许多略小些的帐篷,还有许多奴隶正在进出忙碌,一列列牛车马车卸下东西后,又一列列地向远处驻扎营行去,在远远的地方驻扎,放牛马吃草:“谁来了?好大的阵势。”

“狂单于的母亲艾兰阏氏到来。”

忍不住说两句:票票啊!没有票,让桑如何活下去,我要找豆腐撞墙去!

“艾兰阏氏?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艾兰瘀氏自前任单于过世后,便独居在渥可里的行宫中,这次不知为什么突然来了,好了,依阿可拉,快进帐内去吧,一会儿就要吃饭了,有你最爱的吃烤羊腿。”义底律大婶笑道。

“哦……好。”本来想问个清楚,义底律大婶却被人叫走了,指挥手下人备饭去,依依耸耸肩,转身走进大帐,大帐是狂单于的日常居处,向来不得旁人入内,但对依依例外,依依随时可出入要地,包括这个大帐和公事大帐。

大帐中,艾兰阏氏坐在榻上,头上沉沉的头发上挽着闪亮的金虎发簪金头牌,更有最主要的头饰——牛角银冠,据依依目测,至少有两斤重,脖上挂着成串的绿松石红珊瑚的项圈,又是一个行动百宝箱。比起太后,这位阏氏少了几分贵气和优雅,多了几分粗犷的大漠风尘。见到依依,她犀利的眼睛一闪,见依依并不下跪,哼了一声,这边的贴身女奴马上喝道:“哪来的奴隶,见到阏氏竟不知道要行礼?拉出去打死!”

依依没有佩带任何头饰,只将头发编成小辫子,像其他匈奴女子一样结束在身后,朴素至极,不像贵族女子要用金银或玉石来彰显身份,族中就是贫寒百姓也会佩带一两件饰物与族徽,只有奴隶不允许有任何佩饰,更不能戴族徽,因而艾兰阏氏只以为是一个不懂规矩的奴隶乱闯单于大帐,但就算是贵族女子不经允许私闯要地也是难逃治裁,更何况一个奴隶?身边随侍的侍从闻言,上前就要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奴隶拉出去,依依不及说话,坐在正上方的狂单于喝道:“住手,她是我的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