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上好疼,应该是受伤了,所以她才会忘记这一切。假若真是这样,那么在她受伤的时侯照顾她的人,应该就是她的亲人了吧?
东方尘微眯着双眼,脸上的笑容益发苦涩,眉宇间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悲哀。
“我猜错了吗?”她有些害怕地望着东方尘的笑容,怯怯地说道,脸上的表情无辜而又无奈。
他脸上那种受伤的神情让她觉得好愧疚呀!
“没有猜错,我是你的哥哥!原来你还记得呀!”东方尘强迫自己敛去那个苦涩的笑容,换上一个关心她的笑容,柔声说道,“好了,大夫说你要好好的休息呢!”
她张大了眼睛,但是嘴角却扬起一个淡淡的笑容,听话地滑到了床上,安静地平躺着,任由东方尘给她盖好了被子。
东方尘略带责怪地眼神望着她,偏过头假装生气地说道:“还不乖乖地闭上眼睛!”
她撅着嘴,委屈地望着东方尘,不情愿地阖上了双眼。
东方毅苦笑着摇了摇头,终究他们还是只能以兄妹这样的关系面对彼此。从前他是皇兄,她是皇弟妹;现在他变成了她的哥哥。
在她的心底,不管是记得,还是不记得,他的地位,只能是一个兄长吧?
不爱终究是不爱,对她来说,他只是一个亲人,或者只是算是一个普通的朋友!
只要她能够开心,兄长就兄长吧!
眼神再次落在了她那安详而又宁静的面容上,他的心开始了新一轮的挣扎。
他该将她送回去吗?他需要将她送回去吗?
这几天的打听,他也知道了在他离开之后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原本打算再也不参与朝中政事的他终于还是再度关心起了这一切,只是因为她被卷入了其中。
再次望了她几眼,东方尘依旧犹豫不决。
她不是一直向往自由吗?假若将她送了回去,她必定会被锁在深宫,不再有自由可谈,那时侯的她,可会像当初他所见的那个女子一样,开心地笑着吗?可是,不送她回去,她会不会怪他,会不会恨他?而那个人,又会如何度过此生?
他的心被分割成了两半,不断地挣扎着。
长叹一口气,东方尘用力地摇了摇脑袋,接着转过身子,大步朝门外走去。
他曾经说过,假若那个人对她不好,他便不会再次将她双手让给那个人。这次居然没有保护好她,那也别怪他不顾手足之情,将这一切给掩埋了。
这次,就让他自私一回,让他拥有一次吧,哪怕只是兄妹之情,只要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兄妹之情,这样也就够了!
“尘大哥,多谢你!”就在东方尘要踏出房门的时侯,一直闭着眼睛的云桑梓忽然开口说道,那声音十分的轻柔,如草屋外正在轻轻吹过的春风。
云儿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心底总是有那么一个小小的声音,告诉她,要对他说感谢的话语!
假如是兄妹,应该不会有这种想要感激的感觉呀?
她没有深究,既然他说了他们是兄妹,那么,他们就是兄妹。
他的眼神是那么的担忧她,他那笨拙的动作却透漏着他的细心,她不该怀疑,也不会怀疑他!
东方尘笑着回过头,却见她依旧是听话的阖上了双眼,嘴角上还挂着一个好看的笑容,他的心情也变得开朗,“傻丫头,我们是兄妹嘛!”
“兄妹嘛,我们是兄妹!”他转身,默默地朝门外走去,脸上却是一个发自心底的笑容。
是的,他们是兄妹!
从这一刻开始,他就是她的兄长,保护着她不受别人的欺负,保护着她,让她每一天都过得开心快乐!
这年初春,莫国上下还流传着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皇上因病驾崩,禅位于逍遥王爷东方毅。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采取了一系列休养生息的政策,与民休息。
他减轻了地租,由原先的十五税一降低到了三十税一,同时还减轻了赋税,鼓励商业的发展;另外,国库出资通沟渠,建大坝等一系列举措,帮助百姓恢复生产;同时也加强了对律令的执行,敢扰民生存者入狱,重者连坐,使得百姓的生活逐渐安定。
同时,上自皇室,下至县官,莫不力行节俭。
百姓载歌载舞,莫不欢庆新皇的仁政,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信心和憧憬。
关于新皇还有另外一个传闻。
新皇登基,没有立后,也没有充实后宫。
对于这件事情的原因,众说纷纭,但是主要的还是有两种说法。
一种是说因为新皇仁慈,要以百姓为主,百姓没有过上好日子,他便不会纳妃;还有一种说法,就是新皇原先的妃子坠崖惨死,在找到尸骨的时侯,那尸身居然被狼咬得面目全非。
但是不管如何,新皇仁慈爱民的性子,还是深深地烙进了百姓的心里。大家最关注的事情,是新皇的仁政是否能够坚持执行下去;对他曾经的暴戾传闻和关于他的私生活,反倒是不怎么关注了。
春天的太阳懒洋洋地洒下来。
草棚前,云儿坐在一张藤织躺椅上,仰着头微微眯着眼睛,舒服地晒着太阳,任由暖洋洋地太阳洒在自己的脸上,身上。
从她清醒到现在,已经三天的时间过去了,可是东方尘却一直坚持要她躺在床上,她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似乎都要酥软了,这才坚决要求起身,不再躺在床上。
却没有想到,东方尘立刻给她找来了这个青色的藤椅,限制她的活动范围只能是屋子四周。
她只好躺在躺椅子里,懒洋洋地晒太阳。
幸亏草屋门前种下了一丛又一丛的花朵,花儿初次绽放,散发出淡淡的清香,这才使得她的心情舒缓了些,没有觉得十分的苦闷。
她知道东方尘近来十分繁忙,却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隔壁有一座草棚,来来往往地总是那么几个人,东方尘也在那个草棚里,可是当她提出想去那个草棚里看看的时侯,东方尘却是坚决拒绝了,眼神还十分的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