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土藏那一声“小姐”,自是她不想承受,也承受不起的称呼!
“云姑娘,请!”土藏倒也爽快,按照云桑梓的意见客气地说道,直起身子,做出一个“请”的动作,转身朝佛坛的方向走过去。
“土藏,云飞这个老家伙怎么处理?”金佛在一旁焦急地说道,虽说他真的很想将云飞处死,可是,尽管并列称为四大护法,土藏在烈焰教的地位,却是远远高于他这个金佛的地位。
“金佛,教主是命令你与水蛙将云大人与云家小姐请会总坛,不料你二人居然擅自作主,反倒多方怠慢客人,水蛙的下场是自取的,莫非你也想落得与他一样的下场?”站定身子,土藏转过身子,冷冷地说道。
金佛无力的垂下双手,内心最仇恨的人就站在眼前,可是,他只能这么看着,不能动手。早知道这样,就应该早下手为强。
眼底倏忽闪过一道精明的眸光,总有一天,他将不再受制于人,不再听从那个人的话。
“云大人,云小姐,刚刚鄙教的下属不懂事,多有得罪,还请二人多多见谅!”见金佛已经不敢再放肆,土藏却扬起一张笑脸,诚恳地说道。
云桑梓心里暗自哂笑,假若真心道歉,何须等到此时?
尽管心里这么想着,云桑梓依旧一脸柔和的笑容,浅笑着不语。
反倒是云飞,见土藏如此客气,内心反倒是更觉不安,抓着云桑梓的双手,手心处居然泌出温热的汗珠。
土藏微微点头,这才转身,再次朝佛坛下走去。
云飞紧跟着,云桑梓居于后,金佛徐堰则是处于最后方,四人一行,朝佛像下的秘密通道走去。
当金佛的身影消失在秘道中后,佛像再次旋转着,慢慢地转动着,一点一点地将出口封闭。
就在出口仅仅容得下一人的时侯,只见一个身着黑色夜行服的男人,飞快地将自己身上的稻草掀开,随身一翻滚,然后一个鲤鱼挺跃,在佛像即将封住出口的时侯,闪进了通道。云桑梓没有想到,在那个破烂的寺庙下,居然隐藏着如此豪华的地下宫殿,明亮通透,随处可见雕栏画栋,两边墙壁上雕刻的山水虫兽,莫不栩栩如生。
而更令人吃惊的是,每走三步,便可以看见一颗略小的夜明珠;每走十步,便可以看见拳头大小的明珠。也正是因为如此,诺大的地底城,居然被照耀得比的面上还要明亮。
转了六道大弯,穿过几扇石门,然后踏上一道长大百余步的阶梯,从一口古井里走出来,终于再次回到了地面上。
眼前的一切,与地底下的繁华形成强烈的对比。虽然不似原先的那间庙宇般破旧,但仅有的一间茅草屋子,连窗子上的木栏,都已经腐蚀变形。
“云姑娘,云大人,教主在茅草屋里等候着二人!”走到茅草屋边,土藏轻轻地拨开茅草屋的草席门,轻声地说道,好似生怕打搅到屋子里的人。
“劳烦土藏大人了!”一直沉默地记路的云桑梓,终于开口说道,嘴角的笑意始终不减。
土藏带着赏识的眼光盯着云桑梓,微微地点了点头,这才掬着身子,朝另外一边退去。
金佛见土藏已经离开,只是恨恨地瞪了眼云飞,亦是无奈的离去。
“爹爹,我们进去吧!”云桑梓走到茅屋的草席帘前,转身对云飞说道。
云飞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跟在云桑梓身后,朝茅草屋内走去。
草屋内很简单,装饰很少,只有一张缺了一角的木桌,四条长短不一的长凳,靠近窗户处有一方睡塌,睡塌上的被子发黑,似乎很长时间没有洗。
靠在被子上,有一个男人,男人的头发散乱的披在肩头,脏乱而又破旧的衣衫,依稀可以看出原来的白。
抬起头,左边脸颊上有一块伤疤的男人直直地盯着云桑梓看了好久好久,正当云桑梓耐性几近消失的时侯,那个男人用沙哑地声音问道:“你就是云飞的二女儿云桑梓?”
云飞忽然张开双手,将云桑梓护在自己身后,不让卧躺在睡塌上的男人继续打量云桑梓,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急切地说道:“烈如刚,当年的事情是我干的,一切与桑梓无关,不管甚么事情,都冲着我来!”
烈如刚怔怔地看着云飞,片刻,忽然仰头大笑,那笑声很响亮,震的茅草湖都有些摇晃。
“云飞,果真是你的女儿!”摇了摇头,烈如刚有些失望地说道,“我听说你到处寻找美女泪的解药,加上当年听说梦蝶给我生了一个女婴,据探子打探的情报,说那女婴自出生便中了美女泪之毒,原本以为你为了那个孩童寻找解药的缘故,只是……”
“只是我年龄尚轻,根本就不可能是你的女儿!那个女婴已死,相信你自是知道的。”云桑梓绕过云飞的臂膀,站了出来,直视着烈如刚,淡淡地说道。
想到他有金佛与水蛙那样的手下,尽管眼前的男人看起来十分窘迫,云桑梓依旧觉得这个男人十分可恨。
“是呀,你的年龄太小了,是我奢望了!”烈如刚右手握拳抵住嘴,轻轻地咳着,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极为难受,可是他依旧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云桑梓的心里忽然有股罪恶感,这样的一个男人,满脸病容,似乎已尽垂暮,可是,她刚刚却那样故意的打击他。或许,他也只是想要一个亲人呀!
“烈如刚,你的脸是当年烧伤的吗?”云飞走近烈如刚,将他扶起来,怀疑地问道,“当年的那场火,我一直想知道是谁放的!”
“那场火,是我自己放的!”烈如刚气喘吁吁地坐了起来,眼神却依旧落在云桑梓的身上,一边回答着云飞的话。
“你放的火?为什么要这么做?当年你的不辞而别,可是让梦蝶伤心欲绝呀!”云飞松开扶着烈如刚的手,双手垂在身子两侧握成拳,极力隐忍着内心的不悦。
“当年之事,再提起来又何用?”烈如刚嘲讽道,“假若我没有离开,她就不会嫁人了吗?只是可怜了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