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桑梓微微颔首,望着东方毅那双足以将自己的手包裹在手心里的大掌,却在如此细心地给她解开大氅,嘴角的笑容更加艳丽了。
“毅,还是我来吧!”见东方毅的手怎么也不听使唤,云桑梓柔声说道。
从那次受伤,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月有余。
这期间,最开始的时侯是东方毅坚持要她躺着休息,而她亦是放心东方毅的身子,结果,僵持之下,东方毅居然在他的房间里另外加了一座红木雕花紫帷帐的大床,两人同屋而睡,也能瞧见对方有没有好好的养病休息。
而两个人长时间相处的结果,就是云桑梓顺应了东方毅的要求,不再联名带姓地喊他,而他也不限制云桑梓出门的权力与自由。
“我来!”东方毅的倔劲忽然上来,狠狠地等着那道他打成的死结,咬牙切齿地说道,眼睛里精光闪动,忿恨不已。
他就不信,他解不开!
云桑梓无奈的摇了摇头,可是脸上的笑意分明更加浓厚了。
忽然,东方毅的头朝云桑梓的身子凑近,脸部在云桑梓的面前放大,然后,直直地盯着他,乌黑的眼珠子好似两颗晶莹剔透的黑珍珠,忽忽地闪动着。
云桑梓的脸色马上被两抹桃红色的红晕染得娇嫩无双,心口没来由地一紧,脸呼吸似乎都变得困难起来,整个身子顿时变得僵直。
但是东方毅没有发现云桑梓的异常,因为他依旧低下头,再次去努力解开大氅领子上的那道死结……用的,居然是他的嘴,他居然想将那道死结咬开!
云桑梓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自己正在发烫的脸颊。可是,那股滚烫的感觉随着东方毅身上好闻的味道而逐渐蔓延,一直延伸到她的耳际。
“好了!”东方毅抬起头,满意地望着那道成功被他“解开”的死结,而后将大氅扔到一边的椅子上,再次回头,却发现云桑梓绯红着一张脸。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有没有觉得那里不舒服?”
东方毅抬起手摸了摸云桑梓的额头,错愕地望着云桑梓,“你不舒服怎么不早说?额头这么烫,脸这么红,是不是感染风寒了?”
云桑梓的脸色更加红润了,不知道如何解释,只得摇了摇头,贝齿轻咬着自己的唇。
东方毅长叹了口气,而后低下头,有些愧疚地说道:“都怪我,要不是我带你出去看菊花,你也不会感染风寒了!”
因为在一次聊天中,她随口说了句她很喜欢花,春天的小野花,夏天开得灿烂的花,秋天里特别的菊花,还有冬天里傲然的梅花,于是他便派人在园子里专门栽种了大片的菊花。今日见她的身子似乎要好多了,便带她去了菊花丛。
却不料仅仅因为出去了那么一会儿,她居然就生病了!
“毅,我没有事!”
云桑梓见东方毅一副后悔的模样,连忙解释到,可是因为太急着解释,她自己反而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连连发出几声咳嗽。
“我去给你请御医!”东方毅望着云桑梓因为咳嗽而更加绯红的脸色,担忧地说道。
就在这个时侯,云桑梓左眼处一块火红的烈焰标记逐渐浮现,颜色也越来越深。
“它又出来了!”东方毅指着云桑梓的左眼处说道,“会不会觉得不舒服?”
云桑梓摇了摇头,却是无奈地用手抚上自己的左眼角处。
自从那次清醒,这块印记便时隐时现,有时候红得好似鲜血,又有时候消失地无影无踪。
“顾御医医术太差了,居然连病因都查不出来!哎,半个多月都过去了,杨成与谢晖也还没有回来,真是……”东方毅甩了甩袖子,忿恨地说道。
云桑梓的眼皮逐渐阖上,身子朝东方毅依过去。
东方毅立刻接住她的身子,很熟练的接住,“你又困了吗?”
云桑梓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算是做了回答。
那次的伤之后,她差不多每天都得睡上八个时辰,特别容易犯困。
“那好,你先好好歇着!”东方毅将云桑梓抱了起来,而后轻轻地将她斜放在床上,温柔地脱下她的鞋子,将她的双腿移到床上,细心地给她盖上金丝绣花锦被。
原本微笑着的面庞逐渐变得严肃,眉心处也紧紧地蹙起。
眼神流连在云桑梓的身上很久很久,这才转身,推门而去。
“你终于会来了!”一进书房,东方毅就看见正闲着没事可做,四处翻着他东西的东方尘,冷冷地说道。
东方尘错愕地回过头,而后唇角上扬,裂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你找我这么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
东方毅横睥了他一眼,大步走到书桌后的椅子上坐定,在桌子上翻找到一样东西,而后才说道:“这是大皇兄在寿宴前给我的密诏!”
东方尘缓缓地走进,结果那张明黄色的绸布,展开一看,脸色顿时大变。
“他……他知道一切?”
东方毅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点了点头。
“那他既然已经言明要将皇位禅让给你,为什么还不退位?”东方尘愤怒地将那道密诏狠狠地拍在桌子上,不悦地说道。
“你可曾听到,万寿宴上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东方毅诡秘地朝东方毅眨眨眼睛,嘴角又露出了那久违的邪恶笑容。
东方尘的全身忽然好象被一桶冰水泼过,忍不住打了个寒栗,“万寿宴的第二天,便传出云贵妃已薨之事。”
东方毅点了点头,“可是,你是否又知道,那天皇上与云贵妃是同时被那道奇怪的白光所包围,皇上既然没有事情,云贵妃理所不应当出任何状况,因为当时皇兄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朝云贵妃扑过去的。”
东方尘瘸着脚走到另外一张椅子上坐下,狐疑地望着东方毅。
“而刚巧,我在那个时侯发现有人故意使毒镖想要伤害云儿。而后我想了想,终于明白,那夜,那人想要对付的人不是云儿,而是我!”东方毅将那道密诏拿起来,轻轻地将它夹在了一卷竹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