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士兵都中了毒,性命垂危。请了许多医者都束手无策。他们是听说庸州刺史千金强抢了一名医术高明的大夫,据传那大夫具有起死回生之能,因此抱着一试的态度前来,为的就是将人带回去,好给中毒的士兵医治。
“四公子,你身上既有大公子信物,还请你前往奔雷军,暂代大公子之位。”
陈煜拱手恳求道,华殇轻轻一震,却沉默不语。
“四公子,若无人在军中坐镇,只怕奔雷军要大乱。大公子既然信任你,出发之前又下了命令,还请公子随我等回营,指挥奔雷军。继续找寻大公子下落!”
“四公子!”
三人迭声恳求,步步紧逼。华殇内心挣扎不已,他舍不得雅雅,然,又不能弃大哥与不顾。
情义难两全。云意目光通透,知道他心中纠结着什么,默然伸手,轻轻复在他手背上,朝他微微一笑,是理解也是鼓励。
若没遇上还好,遇上了,要他舍弃,怕的很难。
“雅雅。”
云意笑道:“当务之急,先把神医弄出来吧。顺势,把庸州府的存粮拿出来给百姓充充饥。”
四人略作商量,便朝着刺史府而去。
今日刺史府千金成亲,府里张灯结彩,喜乐不断,端的热闹非凡。
府中虽戒备森严,然以云意的功夫,毫不费力便顺利潜入了新防。
一片喜色的新防内,一个胖的像球的女子,穿着大红喜服,坐在床边,正在解躺在床上的男子的衣服,一面解,一面口中说着些污言秽语。
男子直挺廷地如同一具僵尸,动弹不得,怒视着女子,神色悲愤。又夹杂着一丝绝望。似不堪其辱,男子牙齿咬得咯咯响,眼底闪过一丝决绝,已是存了死志。
云意无声无息将女子点倒,漫不经心地目光落在男子脸上,顿时一怔,“玉微暇?”
素来清高孤傲的玉微暇,受此侮辱本已闭上双眼,想要求死,听得动静,睁开来,眼前竟是一张似熟悉似陌生的容颜。
待听她叫破自己的名字,顿时惊愕地瞪大眼睛,狐疑地目光逡巡在她脸上,“你——”
云意很是意外,想不到赫赫有名的神医会落到这种境地。她踢了踢地上的女子,蠢胖如猪,血盆口,大脸盘,还是麻子,啧啧,真是惨不忍睹。
玉微暇竟然被这样的女人给抢婚?
玉微暇顺着她的目光,看见地上的女子眼底掠过杀机。而对上云意墨玉般的乌瞳,则莫名滴感到一阵哧辱和窘迫。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从云意的举止和气质,还有那一分莫名的熟悉感,他大胆猜测她的身份……自己如斯狼狈,被她看见,让他心底很不好受。
为什么,总是在他最狼狈的时刻,被她遇见。这种缘分,让他既庆幸,又无奈。
“嘘,若不想留下被猪抢。就别吭声,跟我走!”耳边听得华殇等人发出的讯号,云意不再耽搁,夹起不能动弹的玉微暇,闪身消失在夜幕里。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云意救出了玉微暇,而华殇等人则寻到了刺史的印鉴。
庸州府粮满仓,然而粮食却把持在刺史一人手中。要取粮都要有盖上印鉴的凭证。
当掖,云意等人持着印鉴,再施以巧计,几乎将庸州府的粮仓搬了个空。
许的没想到有人如此大胆敢捋老虎须,刺史第二天早上才得到消息,女婿被劫,粮仓搬空,勃然大怒之际,屋盯上忽而砸下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还附着一张纸条。
刺史看罢,只得将怒气影生生压下,心中则惊疑不定。左相那尊煞神,不是待在京城么,怎么会来这种穷乡僻壤之地?还向他“借粮”?
心中存疑,自派人暗中查探不提。
且说云意和陈煜等人,将那些粮食化整为零,逐一运出庸州府,以太子名义赈济灾民,自然又为李君照赢得不少民心。
郴州府位置更为偏远,再往前就是被叛军占领的地界。
云意等人来到郴州府时,已是两天之后。玉微暇的身体已略有好转。
原来,他之所以被抓,是因为遇上宿敌,打斗中与手下的人失散。恰好又犯了旧疾,完全没了反抗能力。
对于玉微暇的旧疾,云意知道,一旦犯病就浑身结冰霜,冷得不似活人。而且内力全失,浑然无力。
也怪他倒霉,偏偏遇上个女煞星。
来到奔雷军大营,华殇在陈煜等人的再三恳求下,终于还是答应了留下来暂时主持大局。
奔雷军需要的不过是个主心骨,内外事务自有李君照手下的将官处理。
玉微暇的到来,恰好解了奔雷军的中毒危机。军中上下,因此对华殇也多了分敬重。
事情尘埃落定,云意不愿多做停留。
月夜星空,四野风起。
营帐前,云意站在篝火前,遥望天空,心思沉浮不定。根据金镶玉提供的线索,风息就很有可能仍留在大禹国。而且,是在叛军的地界。
“雅雅。”华殇从身后轻轻抱住她,脑袋枕在她的肩侧,略带惆怅的嗓音低低回响在她耳边,“快点回来。”他也希望早日找到大哥的下落。好从这幅枷锁中解脱。
云意窝住他的手,“放心。但有风息消息,我自会立刻赶回。届时,即使没找到太子,也要想办法安置好奔雷军。”华殇,并不适合这样的位置。
华殇愈发抱紧了她,目光贪婪地巡视着她的面容,不过短暂分离,却感觉一丝恐慌。仿佛就此放手,她就不再属于自己。
“雅雅,我等着你。”
云意微微笑,往后靠在他身前,轻轻闭上眼,感受此刻相拥的温情。
不知过了多久,风越大,她轻轻离开他的怀抱,“我该走了。”
华殇不肯松手,低低道:“不能等天亮么?”
云意失笑,“呆子。就是要趁夜才好掩人耳目,才能顺利通过叛军设置的关卡。”转身,捧住他的脸,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旋即,不待他挽留,决然转身,运起轻功,一晃便已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