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残暴女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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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醉花荫,错情(1)

云意在原地站了会,回房换了身衣裳,轻灵的身影飞快消失在夜幕中。

高耸云霄的通天塔,隐没在黑夜中,愈发显得诡异莫测。

云意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塔中,依循子幽给的地图,来到了塔中专设的藏书室。

这里有更古老的关于各国各个族群的记载。她觉得,自己的身份之谜,也许在此能够找到一些线索。

藏书室很大,一排排书架整齐排列,空气中浮荡着淡淡的水墨香。

云意转了转,蓦然发现地上刻着的一个奇怪的法阵。

诡异交错的刻纹,其中似乎还有干涸的血迹。她心底顿时升起一种强烈的感觉,那感觉牵引着她,步步走入法阵中。

她盘膝坐了下来。刹那天旋地转,仿佛换了天地。

红云血雨,尸山血海之中,她一袭红衣,疯狂狞笑。长风猎猎,翻卷衣袂,张扬的墨发,如同绝望而诡异的水草,泛着妖艳的色泽。

眼前是张张绝望的惊恐的面孔,他们憎恶的、惊惧的眼神,让她感觉无比地畅快。

她仰天长啸,眼眸嗜血而癫狂。蓦然,一把雪亮的刀从背后刺穿她的身体。

回眸,是那人沉痛心碎的眼神。银发华颜,倾城绝代。她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一声哭泣般的哀鸣:“师父……”

那一刻的感觉,肝肠寸断,痛彻骨髓。

“师父!”云意紧紧抓住他的衣袂,“为什么?”

“我不是!”他似乎有些气急,反握她的手,攥得那么紧,似要将她捏碎。

“看清楚,我不是他!”临渊双目赤红,简直快气疯了。想不到她竟然夜闯通天塔,还好死不死入了轮回法阵。若非他察觉及时,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轮回法阵乃是蜀山秘不外传的阵法,配合门派神奇莫测的入梦术据说可以穿越过去未来……

“你是!”云意瞥了眼胸前汩汩流血的伤口,奇怪的是,竟然不觉得得疼,她张开手臂抱住他的脖颈,“师父,你好狠心。”

临渊狠狠扯开她,“放手!”

“不放!”她像任性的孩子,将脸贴在他脖颈的脉博处,感受他的跳动。

“死女人,放开。我不是沈画楼!”眼前妖冶的面容,盛怒非常,眼眸里的火似蔓延到她身上去,临渊用力一推,云意蓦然仰倒到地上,激起一阵深蓝色的浪。

那是蓝的妖艳的花朵,散发着醉人的芬芳。她深深吸了口,凤目渐渐迷离,似沁了淡淡的水雾,显出一分懵懂的纯真来,那模样,让俯视她的临渊止不住心跳加速。

深蓝色的花朵,名叫魅情。可让人产生幻觉,却是他的最爱。只有活在幻梦之中,他才可以获得自己想要的幸福。

可是……临渊凝眸,目光深深烙在她身上,她躺在花海中,如缎的长发铺陈在花朵上,衬得她醉人的容颜,愈发美艳慑人。

“小云云。”临渊目光一闪,情不自禁低下头去,寻找她的美好。

云意头一偏,他的吻擦过她晕染着迷人红晕的脸颊。

她醉眼迷离,神色充满了向往,仿佛跌入了另一个世界。

那年,昭阳殿前,她正在母后怀里晒着太阳,父皇带着少年出现在初夏的阳光里,“小云儿,这是你的画楼哥哥。”

她不能动弹,灵魂却在偷偷窥视。少年像是雪山上初开的莲,纯真无暇,银色的发,如有月光在舞蹈,一直拖到脚踝。

他像一道光,闯入她黑暗的世界。

沈画楼,传说中的圣子。那年初见,她是呆傻的皇女。他是天域未来的神官。

“妹妹,下雪了。我背你出去看雪!”他将她背出殿外,搂在怀里,静看漫天飞雪。

“妹妹,这是我今天刚学的课业。你也与我一起温习吧!”他翻开书页,清润动听的嗓音像是美妙的音乐。灯火下,他的侧颜,清美如画。

“啊!妹妹,对不起!”他不小心将她摔地上,急得冷汗都冒了出来,仿佛伤的是他。

“都流血了,很疼吧……”他边给她抹药边吹气。其实,灵魂与身体不能融合的她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六岁那一年,她终于可以支配身体。辗转在回宫的道路上,大雨滂沱,雨水冲垮了山道,泥土里露出一只棺木。

棺盖掀开来,是与画楼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他叫她“小云儿”。

四季变换,蜀山隐在云雾之中,飘渺难寻。骑着梅花鹿慢悠悠爬在山道上,远眺云雾之中隐约露出的建筑,她仰头看着英俊非凡的父皇:“父皇,我真要拜个糟老头做师傅么?”

“呵,小云儿见了就知道,绝对是个惊喜!”父皇笑得狡黠,她满腹狐疑。

烟云袅袅,梨花纷飞,漫天花雨中,他正在分茶,行云流水般赏心悦目的动作,让她看痴了去。

“小云儿,还不快拜见师父!”父皇笑吟吟道,他蓦然回首,银发在风中划过惊艳的弧度,谪仙般的容颜上浮起一丝淡淡的惊讶。

“画楼!”她飞奔入他怀里,被父皇扯开,“要叫师父!”

她不悦,分明是哥哥,怎么转眼经年,就成了师徒?

他抛弃了神官之位,来到传说中的仙山,莫非真要得道成仙,抛却红尘?

她不要……她偏要他,舍不下这红尘俗世,纷纷扰扰,爱恨情痴。

她不要当他徒弟,她要下山。

他却拉住她不放,“女人,你想去哪儿?”临渊扯住离魂般往外走的她,云意回头痴痴一笑,“师父,你也舍不得我么?”

临渊皱眉,看来,她受不得那魅情的香气,已是完全失了神智。

“师父,怎不说话?”云意不满地摇晃他的衣袖,眼前摇晃的容颜,犹如错乱的记忆,一点点摇曳在心间。恍惚间,眼前是他肃然拒绝的神情,“云逸,不可以。我们是师徒。”

“是师徒,又不是父女。”她不屑冷笑,扯住他的衣衫,却无意间打碎了他的双鱼佩。

理直气壮的她,变得惶恐不安。师父却宽容她的任性,“云逸,你长大了。或许该交个男朋友,这样就不会错将亲情当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