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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梁山改制的主导——林冲(上)

生辰纲东窗事发,济州官方派兵缉捕,在郓城县政府秘书宋江,以及刑侦科长朱仝和雷横直接或间接周全下,晁盖等人逃得性命上了梁山。

此时的梁山一把手是王伦,二当家的是杜迁。后面依次是宋万、林冲和朱贵,共五个头目。晁盖等七人的到来,使王伦感到了危机。王伦是个书生,他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面对七个如狼似虎的家伙,他能摆布得了?王伦十分担心自己一把手的地位能不能保住。林冲上梁山时王伦就有顾忌,怕自己控制不了林冲。好在林冲是一个人入伙,难成气候,王伦勉强留下了。这次不同,晁盖等是一伙人上梁山。这对王伦的领导权是极大的威胁,一个书生如何领导一伙豺狼虎豹?所以王伦是无论如何不会接受晁盖等上梁山的。

王伦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一山不容二虎。如果新旧两股势力在梁山共存的话,极容易产生矛盾。一旦矛盾激化,王伦这股旧势力难说是晁盖这股新势力的对手。王伦这股旧势力拥有杜迁、宋万、朱贵、林冲,以及上千小喽啰;晁盖手下则有吴用、公孙胜、三阮、刘唐,以及为数不多的随从。我们试着分析一下,假如两股势力交手的话,谁会占上风?杜迁和宋万本事一般,但武力单挑吴用和公孙胜应该还行,起码是平手;朱贵加上梁山所有小喽啰群殴三阮加刘唐,也应该可以。这样的话旧势力方面剩下一个林冲,新势力方面剩下一个晁盖,两个人也有一拼。如此看来,林冲成了左右新旧势力平衡的重要砝码。这一点吴用恐怕也看透了,所以上梁山之初吴用一伙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以试探为主,继而摸林冲的底,后来又千方百计地拉拢林冲,激化林冲。

新旧两股势力之间林冲成了举足轻重的人物,林冲的取舍直接关系到梁山新旧势力的存亡,那么在新旧两股势力之间林冲是如何取舍的呢?

林冲上梁山之初曾受到王伦的百般排挤,后来勉强收留,也仅给了林冲一个老四的位置。可以预见,林冲在梁山的日子并不舒坦。林冲如果记仇的话,此时完全可能倒向晁盖一方,给王伦穿只小鞋。不过从林冲的为人看,他断不会因一点个人恩怨而失大义。梁山在后面让林冲委屈的事还多着呢,也没见他发过什么牢骚。所以可以肯定地说,林冲是个大局观很强的人,现在的关键是林冲眼里的“大局”到底是什么?

如果林冲只是把梁山当做临时落脚地和避难场,那么面对王伦及晁盖双方的矛盾,他完全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谁做老大都一样,反正梁山有我饭吃就中;如果林冲有做梁山老大的野心,那么他可能会同王伦一起反对晁盖入伙。因为晁盖这伙实力派一旦入主梁山,林冲就会永远失去做老大的机会。反之王伦做梁山老大,林冲随时有机会取而代之,他缺少的只是人心和威望;如果林冲大公无私,把梁山当成自己毕生的事业,一心想把梁山做大做强,那么面对晁盖这伙实力派的加入,他应该非常支持才对。

对于王伦的保守排外和晁盖的豪情壮志,林冲到底各持什么态度呢?在关乎梁山发展大局和前途命运的关键时刻,林冲又是如何取舍的呢?

我们先看林冲是如何评价晁盖等人上梁山的,一说“天幸得众多豪杰到此,相扶相助。似锦上添花,如旱苗得雨”;二说“惺惺惜惺惺,好汉惜好汉”。由此可见,林冲对晁盖等人上梁山非常高兴,对晁盖等人入伙非常支持。

我们再看林冲是如何评价王伦的,一说“王伦心术不定,话语不准,难以相聚”;二说“一个泼男女,腌臜畜生,终做何用”;三说“笑里藏刀,言清行浊的人”。可见林冲对王伦非常反感,认为王伦这厮不是做大事的料。

明明白白,林冲是支持晁盖,反对王伦的。严格地讲,林冲对王伦不光是反对,而是动了刀子,“心窝里只一刀,胳察地搠倒在亭上”。

如鲁智深杀镇关西一样,林冲杀王伦也颇有一些技术含量,杀王伦前的那一段话更是很具艺术性。林冲对王伦动刀子前说了些什么呢?这些话又“艺术”在哪里?请看下一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