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工夫耶律嫁暄,耶律狂楚等都急冲冲的来临,御医也是快步如飞的冲了进去,整个逸北王府到处都站的是人,在朝堂上上朝的人都跟着耶律嫁暄冲了过来,黑压压的人群静立在出尘的房间门口,只看见丫鬟们颤抖着双手端着水盆,上面都是血迹,往来奔跑。
御医等自从进去就一个也没有出来,比之上一次的情景还让人担心,耶律嫁暄见那一盆盆带血的水从房中端出,不由咬紧了牙关,紧握双手全身发抖的站在房间门口,那一声声急剧的咳嗽声,牵动着每一个站在院子里的人,那种令人窒息的气氛,在每一个人心间流动,压抑的连喘气都觉得憋闷。
陆小青站在房间门上,颤抖着身子靠在大门上,带泪的双眸紧紧闭着,那份凄然和伤感更是让人从心底生出伤心,那仿佛站立不稳的身子,让人怜惜的想带她受了这份凄苦。
急剧的咳嗽声突然停了,众人不由深深松了一口气,只要没有咳嗽说明这一关又闯过了,耶律嫁暄定了定神正欲说话,就见出尘的房间大门突然打开,那年关上为首的御医,颤抖着身子咚的一声跪在耶律嫁暄的身前,用膝盖走了几步后,老泪纵横的砰的磕下头去。
“大王,逸北王这……一回……撑不下去了。”
耶律嫁暄只觉的眼中一黑,身体支撑不住的就往后倒去,站在他身旁的耶律狂楚忙一把扶着他,而站立在大门口的陆小青,一脸震惊的指着御医道:“你……你说什么?……你在……说一次。”
那御医一直不停的磕头道:“逸北王……他撑不过去了……大王,快进去看看逸北王吧……在等就……没时间了。”
耶律嫁暄一个激灵,二话不说就冲了进去,耶律狂楚忙朝身边的人吩咐了一句,也跟着抢了过去,门上靠着的陆小青什么话也没说,什么动作也没有,只是空白着眼睛望着天空,那份绝望使人看着都要心碎。
耶律狂楚不由站定在她的身边,见陆小青仿佛没有看见他似的,那脸上的悲切使人不忍心在看,不由一伸臂膀搀扶着陆小青往里走去,边走边道:“振作起来,出尘……也许有话跟你说。”
只见耶律嫁暄扑在出尘床前,紧紧握着出尘的手道:“出尘,出尘,你会好的,你要振作,你会好的。”
出尘的脸上呈现诡异的苍白,比上一次见着的还要白,见出尘靠在倾翔的身上,而倾翔跪在床上支撑着他的身体,脸上的泪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掉,而他强忍着不发出声来,转过头去死命咬住嘴唇。
出尘此刻是平静的,没有惶恐没有留恋,仿佛还有一点解脱的味道,只见他看着耶律嫁暄道:“王兄,今天本来想来上朝的,不过看来现在也一样,王兄,我准备与大唐通商,有了大唐的支持,这样靺鞨的很多将不在贫困。”
耶律嫁暄顿时红了眼道:“出尘,你别想这些我去办,我去办,你只要好好养着就好,养着就好。”
出尘微微一笑道:“王兄,你不要打断我,让我把话说完,我已经派人去大唐皇室沟通过,他们也有这方面的意思,详细的计划我已经做好了,在倾翔那里,至于大唐那方他们会跟我们主动联系的,王兄,只要按照我拟定的计划实施,靺鞨会繁荣起来的。”
耶律嫁暄呜咽着连连点头,到这个时候出尘还在为靺鞨着想,耶律嫁暄不由握紧了出尘的手,紧的好像要融进自己的手里一般。
出尘点点头接着道:“其他的方面也没有什么我好担心的了,有二王兄在,靺鞨不会要其他的问题。”
早已经站在耶律嫁暄身后的耶律狂楚咬牙点头道:“你放心,靺鞨一日有我一日不会让别人犯我边疆。”
出尘看了一眼耶律嫁暄和耶律狂楚,轻笑了笑道:“大哥,二哥,以后的事就麻烦你们了。”
一句大哥二哥,耶律嫁暄顿时泪流满面,颤声道:“出尘,好久没有听见你这么叫过我了,十几年了你都不曾这么叫我,出尘,是做哥哥的对不起你,出尘,你就怪哥哥吧,是哥哥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身后的耶律狂楚眼眶一红,急忙背过身去静立片刻回过头来道:“出尘,是二哥出的主意,二哥不想你出靺鞨,你是我的对手,是我的兄弟,你更是靺鞨的逸北王,这里不能离了你,出尘,我们都对不起你。”
出尘微微一笑道:“都过去了,还提这些做什么,这样的身体活着也许不如死了的好,大哥不是说过,出尘这副模样本来就不应该是世间的人,也许我只不过是一个过客吧了,你们不必伤心。”
耶律嫁暄紧握着出尘的手道:“出尘,我的弟弟,我唯一的弟弟,你为什么总是在为我着想,为什么?为什么?出尘,你让我这辈子都不安心,出尘,为什么当日中毒的不是我,出尘。”
出尘温柔的伸出手摸了摸耶律嫁暄的头发,就像一个哥哥安慰弟弟一般,笑着道:“我不是为你着想,我是为靺鞨的黎民百姓着想,不需要自责,哥哥,真的不需要。”
无力的垂下手腕,出尘顺着床头看去,只见陆小青双眼凝满了泪水,正爬在一旁看着自己,当下微笑着朝陆小青伸出手去,陆小青忙挤过耶律嫁暄跪坐在出尘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