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愣着干什么?快把她给哀家拖出去!”太后摇了摇头,继续道:“哀家现在一看她就头疼!”
“慢着!”眼看侍卫们的手就要伸向紫黛,刘彻飞快地挡在他们面前阻止。
“皇上……”卫子夫和兰玉俱叫道。她们的计划就要成功了,而皇上则挡在了她们面前。
“你又怎么了?”王太后不带感情地问。
“母后,”刘彻回头看着她,“这件事还没弄清楚,不能就这样草率地将她打入天牢。还是等朕派人查探清楚再关她也不迟,何况她现在还有身孕……”
王太后听他这么一说倒也有道理。这贱人纵使有什么过错,她肚中的龙种总是无辜的,万一将她打入天牢后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就不太好了。
“母后,陪侍在她身边的丫头今天突然死了,她已经伤心欲绝,动了胎气。朕命太医前来为她看看,所以等她稍微好些之后再惩处她好吗?”
“这……”王太后这次有些犹豫了。
“皇上,你一片好心留她在这,恐怕她不领情,以后还要害你呢!”眼看就要失败,兰玉在对卫子夫使了好几次眼神未果之后道。
“说得有道理!”太后站了起来,扫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冷冷地道:“今天就暂且放过她,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等她好些后马上送她到冷宫!看在她肚子里的龙种上,这件事就这么办了!摆驾!”她不让刘彻有任何说话的机会。
“皇上,夜深了你也该回宫,好应付明天的早朝。小福子,你就在这看着她,没哀家吩咐,其余闲杂人等一律不许进来看她!”言下之意是让皇上也少来这里,要来的话还得征询她的同意。
“是太后,奴才知道了!”小福子唯唯诺诺地应着。不安地看了一脸阴沉的皇上一眼。后者朝他点点头,终于出去了。
清凉殿,一个不平静的夜。
紫黛在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就马上让人给“请”进了冷宫,虽然她身子还很虚弱,但她也没有要求说要留在清凉殿中多呆一些时刻。翠烟的暴死让她不能成眠,她心里非常清楚是谁下的毒手,但思索之下最终没说出口。因为如果她指出真凶的话,祸及的人恐怕不止寥寥几个数。
从清凉殿中搬到这冷宫已经一个多月了,日子就在不知不觉中过去。此时的她独身一人孤然立于一棵大榕树下,不发一言,清冷美绝的脸冷漠异常。
翠烟,我决不会让你就这样白白死去的。她想,素手紧紧地握了握,脑海中又闪现出翠烟那双死不瞑目的大眼睛。她从来就不是个记仇的人,但相信这世态炎凉的世上还有公道,而她则要为死去的翠烟讨个公道回来!
现在的她,脸上不再是遗世的淡然,而是一种冷漠,一种孤绝于世的冷漠。好些天过去了,每每这一站,就站了整整的一天,连一口水也不曾喝。天色已经全黑,一身白衣的她有如旷世的一缕幽魂。她身上的幽香也四处溢散开来。
“夫人……”
云姑不安地叫了她一声,真怕她会出什么事。
紫瞳只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我已不再是什么夫人,以后就直接叫我紫黛便是了。云姑,你有什么事吗?”
“没有。”
云姑搬过一张竹椅,放在她面前。
“只是怕您站着太累,身子会吃不消而已。我让珠儿去弄些粥过来,您多少要吃些,才刚痊愈,太医说过要您好好休息的。”看来皇上还是非常关心姑娘,虽然自从她们来到这冷宫后他就不曾出现过,但由他请太医亲自为姑娘治病这一举动看来,皇上对姑娘还是余情未了的。
紫黛看她一眼,点点头,在简陋的竹椅上优雅地坐下。“云姑,你先去忙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下。”
“好的,夫……紫黛姑娘。”
云姑虽然不放心她,但见她都这么说了,也只好先行退下。
紫黛静静地坐着,看着残月,顿时有一种宁静的感觉。她的生命中从不曾出现过满月,也许对她来说,月亮的残缺反而更为她熟悉,细想之下竟释怀也习惯了。天空中突然浮现出翠烟苍白的脸,她们……她们为了对付自己……竟对一个无辜的丫头下此毒手……
但她更怪的是自己,自己不该带翠烟进宫来的,明知道宫廷是世上最邪恶最危险的地方。
闭上眼,她累了,真的累了。
一阵秋风吹来,她又睁开了眼,象她这样的人是不允许说累的,因为如果说累了,那就代表她承认自己被彻底地击跨了。而她,不能被击跨。
围墙那边似乎有了动静,有人来了!她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却不禁怔住了,她见到了一个她曾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的人……魔绝。不会的,一定是自己的错觉,他不是被自己和无上长老封印住了吗?怎么现在又出现在这里了?
就在她失神看着他的当口,魔绝已冷然地拿着魔剑朝她刺来,她闭上眼,仿佛这只是一场梦。也许是自己太想他了,所以他才会出现在自己的梦中。
颈间一阵彻骨的寒冷掠过,在月色下闪着幽幽寒光的剑抵在了她优美细嫩的脖子颈间。
“为什么不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