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为什么要怕你?”紫黛伸出手去想触碰她,毫不惊讶地看到自己的手穿过她的身体。
“你知道我是鬼,不是吗?一般人看到鬼哪能有如此胆量?”女鬼阴恻恻地说。
“我没什么胆量,只是能感应到你的怨气而已。”
女鬼不再说话,只是用血红的眼睛看着她。两人对峙了好久好久。
“紫姑娘……”是珠儿的声音。也许是她醒来不见自己所以出来找人了,紫黛想。
“怨气?是呵,我的怨恨何止怨气而已,我要那贱人给我还有我的孩子陪葬!”女鬼说完,身影一飘就不见了。
那天晚上珠儿气喘吁吁地找到她,坚持让她快回房,因此当下也没去追那女鬼。第二天她让人打听这里曾住过的妃嫔,无奈却得不到任何答案,听珠儿说每个宫女太监都是一副讳极莫深的样子,不愿透露。倒是云姑一脸深思,面带犹豫。
“姑娘,有一件事云姑从没跟你说过,就是在我还未被赶出宫时,曾侍奉过一位主子……姑娘所问的人,我应该知道……”
“你那位主子她到底是谁?”珠儿好奇地问。
一旁坐在软榻上的紫黛也点点头示意云姑讲下去。
云姑顿了顿才道:“我侍奉的那位主子,就是当年受皇上宠爱一时的鄂妃。她是个非常善良又会体恤下人的好主子,当年我刚入宫,第一个就是她。我记得当时皇上非常地宠爱她,很快她就有了身孕。”云姑象是陷入了深沉的回忆之中。
“虽然陈皇后非常不喜欢鄂妃,但事已至此,也不没有太多的恶意相向,后宫也总算平静。可是不久后,一道懿旨下来,鄂妃就被太后赐了毒酒给毒死了。死因正是因为蛊祸,鄂妃她被指控说是下蛊害皇上。可怜的鄂妃什么也不知道,带着肚中未出世的孩子死了;开始时我也想追随主子死去,可想到她一定是被人陷害的,因此才选择活下去,以便查明真相。”
“后来怎样了?真凶找到了吗?”紫黛想起那女鬼阴森怨恨的样子,一种不祥的感觉侵袭而来。
云姑深深地看了紫黛一眼,终于道:“姑娘想必心里清楚翠烟的死因,凶手正是同一伙人。我想这样说姑娘能明白。”
现在回想起云姑那天说的话,紫黛眉宇间的忧愁更深了。落叶从她纤细的身子上滑落,她却浑然不觉。
凉风袭袭,秋蝉却不再鸣叫。几夜不见绝来了,他真离开了吗?几天不见,她竟开始想起他了,很想很想,有时因为想他竟忘了自己。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再过不久,她和他的孩子就要出生了呢。可惜,他们不能象平常人家做父母的一样,一起期待新生命的诞生。千年的诅咒,他们的爱情一直象不十恶不赦的罪人一样被拷打着。
此时云姑珠儿都出去张罗早膳去了,她最近没什么胃口,只让她们端些清淡的白粥过来;但每次她们都会端来燕窝粥又或是各式各样的补品,还说是御膳房的总管坚持不让端白粥。其实她心里明白得很,那应该是刘彻命人这样做的。
随眼望去,她看到宫门外宫女太监们跪了一地。无意外地,她看到了卫子夫还有另外一个她没见过的女人,其后跟着一个苍白着一张脸的小宫女。她早知道她们迟早会来,从刘彻来这冷宫探视她的那一刻就知道。后宫中的女人,可能除了她之外,都在关心着皇上的一举一动吧?她自嘲。
她们现在正快速地朝她这边走来。
“你这贱人,下蛊害皇上不成,现在还使了什么媚术让皇上赐封你为皇后?”逼近她,兰玉扬起手就要给紫黛一巴掌。
卫子夫马上制止她。紫黛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一点感激的意思也没有。不喜欢别人假惺惺地怜惜。
“兰妹妹,快停手!”
她挺着圆圆的大肚子,温婉地说,还朝紫黛友好地一笑。
紫黛却疑惑起来,如果她是个表里如一的人,那么这么个娴静的女人怎么心肠会对鄂妃、对翠烟如此毒辣呢?是天生的,还是后宫的丑恶造就了丑恶的她?
“卫姐姐,为什么不让兰儿打这臭女人?皇后之位从来就是你的,她根本不够资格当皇后!皇上这样做对你不公平!”卫子夫看了她一眼,用眼神制止她不要再闹下去。再闹下去就要不知怎么收场才好了。
“李妹妹你别在意,兰夫人她只是一时冲动罢了。”
一时冲动就能随便打人了吗?紫黛不敢苟同。
“罢了,打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女子才让你们自降身份,紫黛背不起如此罪名。”她转开身,别过脸不看她们。
“你们来找我有事吗?”她冷淡地问。一身白衣的她犹如一朵清莲,在不平静的湖面处变不惊,独立于凡俗尘世之外。
“你还好意思问!你不会要对我们说,你对皇上将要赐封你为皇后的事毫不知情吧?”
兰玉尖锐地说。她也不知道皇上是着了这女人什么道了,就是比一般女子长得好看些罢了!至于在永乐宫为了这女人跟太后闹翻吗?
紫黛微微震动,刘彻要封她为皇后?为什么?他从不曾跟她提过呀。
“告诉你贱人,卫姐姐才是将来名正言顺的皇后!你根本不配当一国之母,一个青楼妓女被成千上万个不同的男人睡过哪有资格当圣母!我告诉你,你不要再痴心妄想了!”兰玉喋喋不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