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证据确凿,难道你还想帮这贱骨头辩解不成?不过,就算你怎么争辩也无用,太后已决定要严惩这大胆的奴才了!”兰玉不合时宜地笑着,因为看到紫黛突然变得痛苦的表情。对,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她不愿意看到这女人快活,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皇上的宠幸,让她看了就讨厌!
“紫姑娘,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连珠儿也是一副担忧地看着紫黛。
紫黛不语,疼痛感更强烈了,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象是要溢出体外,她连说话的力气也使不上来。
兰玉慢条斯理地欣赏着那张苍白的脸,毫无怜惜之意,只是更痛快了!要不是卫子夫还在坐月子,来到这里看到这女人这副样子也该感到开怀吧!这就是不自量力的代价!哼!
“没什么好说的吧?难不成凭你就能包庇这贱人?”
兰玉锐利地扫了一大群奴才,喝道:
“还愣着干什么?快拖她到保宫去,不然也要了你们的狗命!”一大堆奴才顿时片刻也不稍停地架起奄奄一息的云姑迅速离去。
兰玉亦在一大群宫女的前呼后拥下离开,跟在她身后的燕儿却愧疚地看了紫黛主仆二人。
“云姑!紫姑娘,云姑她该怎么办啊?姑娘,姑娘你怎么了?”珠儿这才看到主子绝美的脸已变得毫无血色。
紫黛无力地让珠儿搀扶着,额上鲜红的牡丹印记变得越来越淡,直至消失。额心亦因剧痛渗出了点点虚汗。
“珠……珠儿……快……快扶我……进屋……”素手开始颤抖,身子也开始因疼痛而变冷。
“我恐怕要……要……生……了……”
痛,撕心裂肺的痛,她连说句话也断断续续的。
珠儿一听也惊慌起来,当下马上扶紫黛进了屋,轻柔地放紫黛在大床上躺着。紫黛只静静地承受着剧痛,间或发出虚弱的叫声。这喏大的清凉殿里只住着她、云姑还有姑娘,再来就无其他人了。皇上除了偶尔会来一趟外,平时都不会见着他;而云姑现在又被押送到保宫,珠儿想找个帮忙的人也找不到。
“紫姑娘,珠儿马上给你去请太医!”珠儿说着就要飞奔出去。
“回……回来……”
紫黛用尽全身的力气叫住珠儿,她不愿皇宫任何人知道她分娩的事。她怀的是个不平凡的孩子……这孩子不属于皇宫,他注定是魔界之子;而更为重要的是,她不想自己的孩子与皇宫有任何牵连。对于皇宫的争斗,她厌了也倦了。
“姑……姑娘……你很痛苦吧……一定很痛……”珠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呆呆地看着眼下苍白却仍美丽非凡的脸,吓得眼泪直流。
相对于珠儿的慌张,正承受着巨大痛苦的紫黛显得异常冷静。
她试图安抚珠儿的不安。
“珠儿……你听着……我……需要你的帮助,别把……这件事传……传出去好吗?我有我的苦衷……等过些……时……时候,我会……会全数说给你……听的……”她挣扎着把话说完整,可却有心无力。
“你也不……不必慌张……照我说的去……做就好了……”说这些话时她已气若游丝。
“姑娘,你说吧。珠儿听着……”
珠儿俯身下去,紫黛附在她耳边虚弱地低语:“先去打一盆……温水过来,再拿一把锋利的剪刀……或是利刃,还有到衣柜中找前些天我做的初生儿……用的衣物……过来,记住千……千万不能……慌张,一句……更不能对别人讲……”
一口气交代完,紫黛又无力地躺回床上。喏大白色的红木雕床,让她看起来更加瘦弱无比,象是随时都会香消玉陨似的。
珠儿听了她的话后突然平静下来,为了姑娘她一定要坚强。
“珠儿都知道了,姑娘你等等我,我很快就回来!”话完,她人已打开门急急忙忙地飞跑出去,眼里分明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羊水早就破了。
孩子呀,你就这么等不及要出世吗?虽然疼痛无比,但紫黛苍白的脸上却隐约爬上母性的光晕。
可惜绝不能陪着她,不能和她一起迎接孩子的出生。不过他不在身边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她甘愿为他承受如此的痛苦,却不愿他看到如此痛苦的自己。因为,她连看到他皱眉都会心疼。所以,所有的痛苦都由她一个人来承担吧,他受的苦已经足够了!
“啊……”
疼痛在逐步加剧,她不禁叫出声来。那种疼痛几乎让她以为她就要如此死去,但她不能,不能死!要死,至少也要把孩子给生下来!
自从那天解除绝的封印后,她的身子就日益孱弱;最近再观星象时,她发现紫星再次陡然移位,这一次她终于为自己卜上了一卦,总算了无遗憾了;可她也因此知道自己也活不久的讯息。
只是若能顺利将孩子产下,倒也让她省了件最大的心事;她欠绝的太多了,这世可能又不能留给他什么,这一世可能又要阴魔永隔,那么至少她要给他一个孩子,让他不再如此孤寂绝望……
“姑娘,姑娘水来了!”珠儿栓好门闩不让外人进来,自己则捧着一大盆暖水进到被屏风遮掩住的白色大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