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黛,快封住他额前的魔穴!”
“你会后悔的,绝对!”他狠狠地说,蓝眸决绝地冷睨她。她闭上眼,将他彻底地封印住,他直直地倒在了她身上……现在回想起当时的一幕幕,无上顿生感慨,紫黛那时该承受住多大的痛苦才决定这样做。
“你的孩子我已让毒女将他们带回一处隐蔽的地方藏身去了,留在皇宫中毕竟对他们不好。这次我破例再来找你,是因为魔绝的封印被你解除了,而因为魔子的出生又破了紫语花的神力,魔绝应该很快就会来找你的。缘尽缘灭而缘能再续,希望你能记住我今天所说的话,他日一定会对你有帮助的。”
“现在,你还是快回去吧。虽然累了,但最重要的心还没累不是吗?别告诉老夫你完全忘掉了魔绝。”
“回去,又能有什么用呢?”
紫黛摇摇头,脑海中却浮现出翠烟云姑的影子。自己如果不回去的话,又有谁能洗脱她们的冤屈?还有珠儿该怎么办?自己就留着她在喏大的丑恶的皇宫中一个人生存吗?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不能太自私。至少,回去给大家一个妥善的安排。
“回去吧。”
无上老人推了她一把,紫黛象是坠入了无底的深渊中,身子无意识地浮空。一切真的只是在做梦而已。过了好久好久,她听到了呜呜咽咽的哭泣声,是珠儿在哭呢。这傻丫头!她睁开眼,素手摸上了珠儿的头。
“珠儿……你在哭什么呢?”她微弱的嗓音美好地响起。
“姑……姑娘,你醒拉?”珠儿不知所措地揉揉自己哭红的眼睛,象是在做梦似的看着朝她微笑着的紫黛。
“姑娘,好多……好多御医都来看过你了呢,可是……他们都说你没得治了……”珠儿热烈地握住紫黛渐趋温暖的手。
“你醒……醒来就好了……担心死珠儿了呢……”
紫黛心里一阵温暖,如今的她也有人为她担心了呢。她不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吗?她不再受人厌弃了吗?
“谢谢你,珠儿。”
“姑……姑娘,你……你跟珠儿谈……什么谢呢?珠儿才……才要谢谢你……肯醒过来……”她因哭泣得太久而说话断断续续的。
“对了,云姑她怎么样了?”紫黛空洞的眼睛看着空荡荡的宫殿问。
“云姑她……”珠儿象是在顾忌什么,但她很快地说:“姑娘,你知道吗?皇上他来过好多遍呢!不过你都没醒过来,皇上几乎请遍了太医给你看也没用,有些太医还因此被打入了天牢中呢……姑娘,看来皇上真的很重视你。你昏迷的这几天,他天天都有来……对了,还有孩子!看我这记性!姑娘你生了个好漂亮的男孩呢!不过现在他被送去给宫廷的奶娘带去了,呆会儿珠儿就去把他抱来给姑娘看!”
她说了一大堆,顾左右而言他,惟独不敢跟姑娘提云姑的事情,怕虚弱的姑娘承受不了噩耗又要晕过去。
“珠儿,我只问你一句。云姑她到底怎样了?”
紫黛隐约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在她昏迷的日子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而珠儿慌张的语调更证明了这一点。
珠儿被她肃穆的脸色吓得一把跪倒在地。“姑……姑娘……皇上吩咐过我,不能对你说云姑的事呀……”
“所以,你准备要对我说谎吗?珠儿,你是个诚实的好姑娘,云姑也是我们这么些天来的好长辈。就当是我求你,快告诉我好吗?”紫黛难得地哀求,她看不到珠儿,双手只能在空中摸索着。
珠儿咬咬牙,上前握住紫黛冰冷的素手。这次就算皇上真要砍她的头她也要说了。
“姑娘,云姑她死了,前天午时三刻死的!”
“死了?”
紫黛喃喃地念着。
她们的心可真狠啊。午时三刻处斩的都是针对十恶不赦的犯人的呀,云姑一弱质女流,在午时三刻死连做鬼也做不成。
难道跟在她身边的人注定不得善终吗?翠烟是这样,云姑亦如此。这后宫真是个吃人的地方啊!她当初真不该让她们跟着自己。
她不再说话,只是睁大着无神的眼睛象是陷入了某些思绪当中。
“姑娘,你昏迷的这几天全城举行了皇后盛典呢。卫夫人成了一国之母,想来是母凭子贵呀……”
“那个刁蛮的兰夫人也假惺惺地跟在皇上后面来过看你呢。不过珠儿看她是来看好戏的成分多些……她那个丫鬟也不懂礼数,竟然慌张得在您面前打翻了御赐的燕窝粥,皇上为此还大发雷霆呢……我想她们一定是故意的……”
“对了,姑娘,你睡了那么多天也该饿了,珠儿出去给你弄些吃的去。”珠儿知道姑娘现在需要的是独处,她呆在这也帮不上忙。况且她看姑娘似乎不太愿意说话。
紫黛始终没有应她。
她已经看不见了,可那又怎么样?反正她看到的永远都只是一片绝望的黑暗,丑陋。
她就这样静静地躺了好久好久。
殿内的檀香悠然散发着香气,飘散着微薄的轻雾,四周静得连外面飘雪的声音也能听到。下雪了,是冬天到了吗?
殿外起了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