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瞳对上了他的蓝眼睛,象是在询问。
魔绝温和地对她点了点头。“他们都是我们的孩子,十六年过去了,他们都长大成人了呢。”
“母后!”
墨娉婷朝浑身飘着淡雅香味的紫黛奔去,紫黛淡笑着拥抱住她。
“娉婷,都长这么大了呀。”
邪魔一世也靠了过来,冷俊的脸不掩欣喜。
“母后。”
“是邪儿呀。”紫黛向他点点头。
两兄妹听到她能准确地说出自己的乳名时都惊讶住了。
“母后,你怎么知道……”
紫黛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魔绝。“在我昏迷的日子里,你父皇都有跟我讲你们的事呢。”
“对不起,这么多年来,我都没尽到身为母亲的责任,让你们受苦了。”如天籁般美妙的声音象是能安抚人心的宁静。
“父皇……”
两兄妹看着不出声的魔绝,他们以为父皇一直都不曾在意过他们,也不曾关心过他们呀。于是,听到母后这么一说时,心里竟涌起了不可言喻的悸动。
“好了,终于一家团圆了。”
郜睿伸了伸懒腰,来到紫黛身边,说:“当年你救本王一命,今天本王解了紫语花的封印,也总算两讫了。”
“谢谢你,郜睿。”
紫黛看着他真诚地道。
魔绝也淡淡地看着他,“恐怕你来的目的不止是如此而已吧?”
郜睿看着他,开朗地笑开了。也许刚开始时他是毫无目的来这里的,但现在有了,一个计划在心中形成……
刘彻一个人对着美人画发怔。对紫黛的思念与日俱增,听说有个方士齐人少翁言能致其神,他急忙命人去召他入宫。
少翁命人夜张灯烛,设帷帐,陈酒肉,让皇上坐于其他的帐幔之中,凭此来遥望绝色之貌。她出现了,而他只能还幄坐而步,不得上前探视。感觉她离自己是那么地遥远,绝望的遥远。
愈想她愈益相思悲感,为此刘彻作诗曰:是邪,非邪?
立而望之,
偏何姗姗其来迟!
汉武帝征和三年(前90年),太子戾死,卫子夫亦因遭巫蛊事变,不能自明而自杀。兰玉亦因半夜遇鬼,以致疯癫,最后因掉入古井中而了结了性命。燕儿亦离奇而死。珠儿则在紫黛走后的一年后,一人离宫而去,没有再回到梅花堡,而是在长安城做起了小本买卖。
沈毒与苏施儿在杭州安定了下来,沈家在当地也有了一定的名气。上官无求则和其夫人琴音隐居塞外,不再过问世事,梅花堡的现任当家是出了名的鬼灵精,外号银丫头。
绝紫宫上飘落着漫天的飞雪。
紫黛伸出手,朝空中挥了挥,象是在跟谁告别。
魔绝顺着她的眼光看去,在天的那边依稀看到了两个穿着宫廷装的女子。她们正笑着朝他们这边打招呼。
“你认识她们?”
“恩。是以前的旧识。”那是云姑还有鄂妃来向她道别呢,她看到她们身上已不再有怨恨,怕是已看开了吧?
“冷了吗?”
魔绝穿着长长的披风,细心地裹住怀中的妙人儿。漂亮的蓝眼睛只专注地看她一人,将世间万物都忽略了个彻底。
“不冷。”
紫黛在他怀中露出被寒风吹红的俏鼻,素手悄悄地在他的腰后打了个结。飞雪的世界里,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
魔王之位已全权交给了魔界之子邪魔一世,他们俩倒也乐得天天窝在一起。有时出了魔宫去看人间美丽的落日,有时也会在江面上静静地泛舟,有时还会过去天山那边体验一下四季的颜色,当然还会顺便到银狐一族中探望一下自己的女儿,现在的狐界王后……墨娉婷。
“郜睿那臭小子胆子也真大,没经过我们的同意就拐走了女儿。绝,你还会生气吗?”依在他宽大的怀里,她吐气如兰地问。
“只要他对娉婷好,我就不会追究。倒是邪儿让我有些担心,我怕他的孤傲最终会害了他,就象当年的我一样仇视天上人间。正邪不两立,即使我们魔界不出去惹事端,外面的人也自会找上门来。到时,一场风波怕又难以避免。还好,冥冥中让我遇到了你,我才算真的活了过来。”
他吻着她漂亮的指尖,微微啃噬着。
“也许有一天,邪儿的身边也会出现一个女子修补他内心的冰冷。”
她将头靠在了他心口的位置,倾听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绝,告诉我,你爱我吗?”
“爱。”
“有多爱?”
“非常爱,爱你甚过于我自己;爱你,就象是天地间都被大雪覆盖时那样不留空隙。”他的下巴顶着她的长发,温柔地诉说。
“你呢?”
见她久久不说话,魔绝疑惑地抬起她精巧的小巴问。
“你真不害臊!”
紫黛笑了,笑得异常美丽,笑得近乎妖艳。手里变魔法似的多了一条长长的白色围巾,她踮高了脚尖,将他和自己围在了一起。暖意马上袭来,寒冬也变得温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