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魔夫君,邪魔夫君……可知那天一别,竟是你我之间最后一次相聚呢。怨是天命不可违,可却是我对你的不信任活活地折送了我俩的缘分,怨不了天怨不了人。今天所有的后果,该我一人承担。”
她从怀中掏出一短刃,美眸流转出沉痛,“既然不能与你共度永恒,那么生于世上还有何意义?既然我清白之躯已毁,也再无颜奢求回到你身边,那惟有一死了却此生;只希望万年后等我重生之日,能得你一夕垂怜!”这番话,是她对着玄冰镜诉说的,如今万年后,竟重现当日一幕幕在邪魔一世面前。
“神儿不要!”他的声音,让镜内的人儿微微一怔,半晌落下泪来,“邪魔夫君,你听到了吗?是你,是你在附近吗?还是因为太思念你,我竟幻听了?”
无忧国万籁俱静,静谧平和的国度,朴素善良的人们,哪会知道今夜却是他们尊贵美丽的妖后殉情之时?
一道光射过,打掉她手中的短刃,一片柳叶与短刃同时落地,月神儿看也不看,只微微启口,“连死的权利你也要剥夺吗?独尊天神。”悠长的话音里不无嘲讽。
她背后蹿出一个人影,伸出手要触摸她,月神儿身形一动,独尊天神不禁有失落的怅然。“你还恨我,神儿,你还恨我……”她恨他,是不不争的事实;而他深爱着她,月桂树的女儿,也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我一向敬你如兄长,你怎能对我……怎能对我……做那样的事?我不恨你,只是从骨子里厌恶你!”
月神儿歇斯底地环抱住自己双臂,似乎在想什么可怕的事,全身颤抖。尔后稍微平定下来,她狠狠地瞪,恨意极深。“是你,是你毁了我!”
“神儿,你清醒吧!邪魔一世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魔,他并不曾真心爱你,魔是没有心的啊!”独尊靠近她,试图劝服她,“你怎么就执迷不悟呢?回头看看我吧,我不要当你兄长,我要的不是兄妹之间的感情,我要的是你的人你的心!”
月神儿略微冷静下来,淡淡扫视了地上的短刃,一把足以让道行高深的仙人瞬间毙命的屠仙利器,是她选择让它来终结自己的性命。
“你已经得到我的人了不是吗?”
她后退几步,扭开绝美如昔的脸,幽幽地说。
可是,他得到她的同时却也毁掉了两人的未来。独尊苦涩一笑,眷恋地逼视她的绝美无双,这红颜,他永远也看不够,看不厌倦。只是他也知道,他是永不可能博她红颜一笑了。该死的兄妹之情!
“我得到了,但又失去了。神儿,我不企求你的原谅,但是请你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我一定会弥补以往的过错……”
“弥补?”月神儿冷笑,直直地盯着他,“你要怎么弥补?还回我的清白之躯,让时间倒逆,我和邪魔夫君都回到以往的时光?”纤臂摆至腰间,地上的短刃不着痕迹地落在她手中。
邪魔一世如死水般沉寂的心陡然跳动,施法术奋力破除玄冰镜的结界,可是却毫无用处。结界的力量与他的魔力抗衡着,不让他进入玄冰镜中。
他只能看着她,短刃划过她纤弱的手腕,流下一滴又一滴的鲜血。自己的心也跟着默默地淌血。结界突然发出剧烈的光芒,冲击着他,整个水榭摇摇欲坠。
神儿,不要……他的心呼喊着,企图让镜中他深爱着的人儿听到,只见她凄然一笑,笑得惨淡。
“莫非你还指望得到我的心?我告诉你吧,永远不可能!我的心,早就死了……在我离开他那一刻,就碎了……”
“神儿,你不要这样。是我不好,可是我不要当你兄长,不要当你兄长啊……”独尊喃喃重复,痴迷动情地看她。“你是如此美丽,如此善良,让人不得不爱;为什么?明明是我先认识你,凭什么让邪魔一世后来居上?他不配得到如此完美的你……而且,你是神,他是魔,即使天地逆转,你们也永不可能在一起……”
“住口!我不想听……我月神儿永生永世只爱邪魔夫君一人,此身已玷污,惟有等待来生与他共续前缘。”她心里默念锁身咒,再使尽全身的力量,给独尊狠狠的一击。
独尊还来不及制止她的疯狂时,她举起短刃,深深地往心窝处刺去……
美人如斯,如斯美人,终敌不过红颜薄命。
若不得终身相许,惟有长埋黄土,待来年,月桂花再开之日,重生洁魂。
鲜血飘散,满室是血色的沉香。
空气中似有呜呜声,优美的唇角溢出血花,映得主人的倾世容颜异常绝美无双。她唇瓣微启,喃喃地念着至死不渝的诅咒,永久地封闭自己,将心和身囚禁。
“神儿!”蓝眼眸变成了墨黑,洋溢着嗜血的风暴,阻隔住他们的结界发出一声巨响,震得他后退几步。紫黑龙盘旋在结界之上,咆哮着。
“不能,不能让你逃离我,我不求什么,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啊……神儿,我不要做你兄长,不是你兄长啊……”
玄冰镜中,独尊抱起她,他也是一脸沉痛。
“不要碰她!”
邪魔一世被彻底地激怒了,他的神儿容不得任何人染指!
独尊将她抱到大床上,小心翼翼地放她躺着,双手在她脸上流连,为她擦出血迹,双眸看到插在她心窝上,导致她香消玉陨的短刃,染上了狂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