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秋云闭上了眼睛,暗暗的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明明应该是恨极了他才是,可是为什么看到他对自己谨小慎微的动作,生怕惊扰了自己的表情,自己的心里又有了一种难言的情绪。虽然不认识他,可是他的身上却真正的散发出一股自己熟识已久的气息,这股气息仿若已经侵入了自己的骨髓深处。弥散在自己的灵魂之中。或许已经睡的太久,这一醒,居然没有了丝毫的睡意。暗中试着活动了一下自己几乎破碎的身体。风秋云泄气的几乎放弃了想要逃跑的念头。
右肩膀根本半点力气都没有。左脚已经完全不听自己使唤。浑身一动,骨头都好像要裂开一样。疼的她冒了一头的汗。深深的吸了口气,偷眼看向了做在远处椅子上的耶律楚风。还好他好像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动作。
椅子上的耶律楚风头已然垂下,长发亦荡在了他的腮边,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他是怎么了?风秋云凝眸仔细的看过去,耳际却传来他细微的鼾声。疲劳至极的耶律楚风已经靠在椅子上睡着了。风秋云暗暗的松了口气,看来他这一睡,一时半会是醒不来的。原本他一睡着,正是自己逃走的大好机会,可惜自己的身体是如此的不争气!
沮丧的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看着房间里的陈设,风秋云努力的回想着过去。每想一次,头就如同针扎一样的难受。一些破碎零星的片段在眼前一晃而过,仿佛是自己熟识的,却又模糊的看不清楚。有很多人的影像出现,很多的声音纠缠在一起,分不开也道不明。如同一团乱麻一样团在自己的脑子里。
不行!就算是累死,也要离开这里。娘还在吴国等着自己。尉迟暮也在……风秋云抬起自己的左手,吃力的将自己的身体支撑了起来,才不过是坐起来的动作,几乎用掉了她一半的力气,靠在床头喘息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恢复过来。抚摸上了自己已经失去控制的左脚,脚踝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将伤口包裹住,咬牙将脚踝上的纱布拆开,露出了一道剑切开的整齐伤口。脚筋已经断开,只怕这脚以后是要落下残疾了。咬着牙将腿挪到了地上,风秋云试着自己站起来,无奈左脚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右腿也跟着一软,整个人咕咚一下倒到了地上。
耶律楚风警觉的被耳际传来的一声闷响惊醒,这声音并不大,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眸,第一意识就是看向了房间远处的大床之上。床上已经空无一人,耶律楚风顿时一个机灵吓的清醒了起来。
“云儿。”他失声叫了出来。
“叫什么叫。”从床前的地上闷闷的传来了一个声音,耶律楚风闪身过去,将地上的风秋云抱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上。“你要走?”惊恐的看着她,耶律楚风的唇都在颤抖,“你胡闹什么!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已经有身孕了吗?就这么从床上摔下来?你还要不要命了?身上的伤这么多!你能走到哪里去?”看着散落在床铺上的纱布,又看了看她赤露的左足,心下一片了然。
这个男人好奇怪,口口声声的说自己有了身孕,可是为什么自己一点都感觉不到?风秋云不禁将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依然平坦如昔,难道真的会有一个小生命在这里孕育着?不会的,一定不是这样的。一定是这个男子为了留住自己才信口雌黄的……自己怎么可能怀有他的骨肉?
意识到了自己的声音高了起来,耶律楚风微微的叹了口气,“好了,若是你真的要离开的话,就耐心的等几日,等你的身体大好了,我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好不好?”
“我要回吴国。”执拗的对耶律楚风说着自己的目的,风秋云看向了耶律楚风。
他的眼底分明的划过了一丝伤痛,眸子黯沉了下来,“好,你若想回去,我陪你便是了。只是不要再这么任性了。”大手握住她纤细的足腕,看了看伤口,微微的崩裂了开来。细细的叹息了一声,转身拿起了桌子上放着的药膏,仔细的抹在了伤口的周围。“这药虽然称不上什么圣品,却也是不错的东西。就算不能帮你复原如初,但是可以生肌止血。”一边说,一边将她足上的伤口重新包裹起来。“云儿,若是有一天你能想起我来,那该多好?”
“你叫什么名字?”风秋云疑惑的看着耶律楚风忙碌的身影。
“楚风,我是你的楚风啊。耶律楚风。”耶律楚风激动的握住了风秋云的肩膀,“你仔细的想想。看看有没有印象?”一双眼眸热切的看着她的脸。
“你放手!”厌恶的看着他对自己亲昵的动作,风秋云冷冷的说道。
“哦。好。”松开了自己的双手,耶律楚风规矩的坐在她的身侧,“对不起。我只是一时的激动。你真的是一点也不记得我了吗?”
非常坚决的摇了摇头。“我根本不记得你是谁!”风秋云深吸了一口气,“你走开!”他离自己实在是太近了。近的让自己心中警铃大作。
落拓的后退了两步,耶律楚风凄然的一笑,“好,我离你稍微远点。”她眼中的厌恶,深深地刺伤了自己的心,心中莫名的有了一种恐惧,若是她将来一直这么对待自己,那该怎么办?
风秋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却感觉到身侧一直有人用目光注视着她,不耐的又重新睁开了自己的眼眸,却看到了耶律楚风身后的窗户轻动了一下,敞开,一个黑影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