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毒针打中他了。”元安笑意盈盈的从屋外走了进来,手中托着一个盘子,上面盖了一块白布。
“这个是什么?”百里冰好奇的凑了过去。
“一条手臂。”元安笑着说道。百里冰一撇嘴,“恶心人,拿到这里来做什么?还不赶紧扔掉?”
“这条手臂不是别人的,正是玉长风。你昨夜的毒针实际上已经打中了他。只是他反应的够快,知道丢车保帅,自己砍断了自己的手臂,所以才保全了一条性命。”元安手放到了白布的边缘,作势要揭开白布。“你要不要亲自鉴定一下?”
“免了,你还是赶紧拿走吧……免得我中午吃不下饭。”百里冰忙摇手说道。“不过这个玉长风还真是够狠的……真的自断手臂来保命啊。不过就算他自断手臂,这毒也已经有些许进入了他的血液。呵呵,玉长风有点小麻烦了……”
“如今玉长风受伤,定然是不能出战……”风秋云沉思了片刻,忽然眼前一亮。“我想到一个好办法。能用最小的人员伤亡来平定这场叛乱。”
“说来听听啊。”百里冰和元安都来了精神,异口同声的说道。
“叛军本就师出无名,按照楚风所说,多数的将领都是碍于玉长风的面子才跟随着他。如今玉长风重伤,他们必定军心大乱,若是现在我们出兵的话,他们只有挨打的份,不过不管不是叛军,他们毕竟都是安澜的子民,死伤太多也不好。”风秋云说道。
“继续说下去。”耶律楚风从门外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笑容,骄傲的看着风秋云。
“王爷。”百里冰和元安朝耶律楚风一拱手。耶律楚风摆了摆手,“云儿,你接着说。”
“楚风,听你说过,玉长风军中多数都是在北地的老部下。他们征战了多年,为的就是过个安定的日子,如今跟着玉长风作乱,估计也是受了玉长风的鼓动。如今玉长风重伤,他们必然感觉到前途渺茫。不安的情绪一定在玉长风的军营中蔓延开来。”风秋云笑着说。“既然是北地之人,自然对家乡极度的怀念,若是我们用他们家乡的歌谣惑乱他们的心神,你说是不是从根本上动摇了玉长风的大军?”
“这招妙啊。”耶律楚风抚掌笑道。“元安,你去看看军中有没有熟悉北地音律歌谣的人,统统的给本王叫来。”
“对啊,云儿,你这招实在是高明。”百里冰也朝风秋云竖起了大拇指,“不战而屈敌之军,才是用兵的最高境界啊。果然不亏是女战神。”
“冰,你又来笑我。说起来这也要感谢玉长风。若不是昨夜他扰乱我的心神,让我没成杀了他,我今日也不会想到这个计策。”风秋云微微的一笑说道。“这也算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对!让玉长风自作自受!”百里冰加了一句。惹的一屋子的人笑了起来。
玉长风虚弱的躺在柔软的床榻上,浑身不断的颤抖着……虽然自己的动作够快,可是那毒确实是霸道无比,自己现在全身如同掉入了冰窖之中一般,感觉到骨头缝中都冒着寒气。不过至少他想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百里冰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掉自己带去的高手,并不是因为他的武功够高,而是他随身所带的毒针够毒……
若是此时,风秋云带兵来攻,我军定然溃败……玉长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已经下令严防,防止晚上风秋云来偷袭。即便是自己大势已去,也要力拼到底。耶律楚风,我不会那么轻易的让你拿了这儿大功劳的。
一直在床上忐忑不安的等候着副将来报告风秋云前来偷袭的消息,奇怪的是夜已经很深了。却一直都没有等到……
就这样,一直等了三日,对方依然没有丝毫的动静,反倒是玉长风有点按耐不住烦躁的心情,今日他不知道朝服侍自己的人发了多少次脾气……风秋云在搞什么鬼?难道她不知道现在是大举进攻的最佳时期吗?
又是一个难耐的雨夜,雨水宛若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断的从天而降,淅淅沥沥的落在广袤的大地上。都说是秋风秋雨愁煞人,这好像永远都下不够的春雨也叫人心烦意乱。大营已经戒备了三日了,军士们皆是疲劳之至……又接到了玉帅的命令,今夜也要坚守……虽然军士们心中有所抱怨,但是嘴上没说什么,毕竟是自己愿意跟随在他的左右的……只是他现在重伤,这情势怕是不妙了……
从闪亮着灯火的涿州城忽然飘来了一阵歌声,夹杂着胡笳的伴奏……声音悠扬婉转,丝丝的扣入了军士们的心弦……
不少北地的军士竖起了耳朵,仔细的倾听着自己熟悉万分的歌谣,那是在家乡一直传唱的歌和曲……听着听着,他们的眼前仿佛浮现出了自己久违的家园……绿色的田野,一望无际的树林,林间奔腾的小溪……错落有致的村落,还有村边那美丽可爱的姑娘……
不少听的痴迷的军士和着节拍不由得也跟着唱了起来……眼眶中沁满了泪水……那是对家乡和亲人的思念……
躺在中军大帐中的玉长风也静静的听着……那如泣如诉的歌谣,仿佛将他带回了小时候的家乡……自己的阿娘总是温柔的对自己笑……收回了自己的心神,玉长风猛然的醒悟了过来,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这次是真的输了……输给了那个叫风秋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