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沧蓝的声音将风秋云的思绪从回忆中拉了回来,风秋云收起了玉佩,抬起眼睛看着一直跟随在自己身边的男子,他知晓自己全部的秘密,知晓自己这位在近几年名声雀起,威名远扬的吴国大将其实是女儿之身,这个连风秋云亲生父亲都不知道的秘密。也多亏了有他的陪伴,才让风秋云身在军中整日与男子为伍而不至于败露。每次一遇到状况,都是沧蓝巧妙的为风秋云化解掉。
“属下已经查过,宫里的老太监说常年居住在吴国的只有他们的二王子耶律楚风。”沧蓝沉稳的声音让风秋云的身体一震。心如同针扎一样痛了起来。
“你说的可是真的?”真的是他,这个二王子就是当年的男孩,耶律楚风!隐忍住心里的酸痛,风秋云沉声问道。面容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从容表面下的那颗心已经在微微的颤抖。十多年了,居然是等到这个结局。风秋云明白自己不该喜欢一个人,更不能这么做,但是那十岁时的惊鸿一瞥,已经将他的身影深深的扎根在风秋云的心里。苦涩在心里流淌,从穿上男装为母亲在家族中争取一席之地的时候,风秋云就明白自己注定会孤独。
“属下不敢有所欺瞒。”沧蓝抬眼看了一下眼前的人,感觉于他的异样,他从来对别人都很清淡,不与人多接触,自己自是除外,自从六岁那年被当时只有四岁的风秋云用一两银子从小贩的毒打中救下以后,他已经下定决心自己会用一生来报答那一两银子的救命之恩。与她相处的越久,就越为她所背负的沉重所痛心,也为她所动心。但是他只有将这份情按压在心底,生怕被她知晓以后,会要他离开。
“带我去景阳宫看看。”就在沧蓝微微发愣的时候,风秋云已经走下了瓦砾堆,大红色的披风从他的眼前飘过。
“少爷,那里已经完全烧毁了。”不明白为什么他执意要去那里看,沧蓝才刚刚从那里转回,那里已经被烧的什么都不剩。
风秋云没有回答他。她只是想去看看那少年最后死的地方,顺便祭奠一下自己心中已经湮灭的火苗,也许这生都不会再燃起的渴望。
“这里就是了。”沧蓝引领着风秋云走到安澜皇宫稍微靠后的地方,这里只有一片焦土,依稀竖立着的被烟火熏的黝黑的墙体依稀的勾勒出了景阳宫大概的位置和轮廓。烧成涂炭的黑色柱子还在冒着青烟,带着呛人的味道飘散在风秋云的周围。
“你下去吧,我想单独待会。”风秋云一挥手示意沧蓝走开。
“可是少爷,这里刚刚被我们掌控,恐怕还又人会意图对少爷不利,属下还是跟在少爷的身边保护着比较好。”沧蓝恭敬的朝风秋云一抱拳。
“不必了。这里还没有人能伤的了我。”风秋云扫了一眼身边的忠实仆人,“你已经两天一夜没合眼了,去睡会。”
风秋云的口气很清淡,但是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沧蓝只能微微点了一下头,悄然退出。
风秋云愣愣的站在那一片残败之前,手心紧紧的攥着那块已经被自己手心的温度捂的发烫的玉,“耶律楚风……”风秋云喃喃的叫着那个自己已经期盼了十多年的名字,带着心里的遗憾,风秋云用随身的宝剑在宫墙的一角挖了一个深坑,将那玉佩放了进去,最后留恋的看了一眼,她将周围的土推了上去,将那玉佩随着自己的初恋被掩埋了起来。微风轻过吹起表面的浮土,飘扬的沙砾一如风秋云的心。
风秋云治军严谨是有口皆碑,吴军虽然占领了安澜的京城,但是军纪严明,从不骚扰百姓。所以虽然安澜被占,百姓对吴军倒没有太多的怨恨之情。对于街道上穿梭巡逻的吴军,也只是远远的观望一下。没出三日,安澜的京城就已经恢复了往昔的秩序。
京城一家老客栈中。
一抹清矍的身影站在客房的门内,他双眉紧锁,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也好象是在等人。
一名走方郎中模样的中年人闪身进了房间,随手将房门关上,他快步来到耶律楚风的面前,跪了下来,“百里寒参见二殿下。”
“百里大人请起。”耶律楚风的神色一松,露出欣喜的笑颜,竟好象清晨最灿烂的阳光一样,将满室照亮。百里寒看的微微发愣了起来,男人居然也能好看到如此的地步。
“那风秋云有何喜好和弱点?”耶律楚风急切的问道。
“回殿下,那吴国少将风秋云好象没有任何的爱好一样。他为人清冷,不喜欢多与人接触,与他关系最密切的就是他的侍卫沧蓝。所有送到他那里的美女都会远样退回,连金银珠宝都不放在眼中,属下实在找不到他的喜好是什么。”
“怎么会?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完全没有弱点的人?”耶律楚风皱起了漂亮的眉头,“不可能的。再查!”
“是,殿下。”百里寒微微的擦拭了一下自己额头的汗,看了一眼耶律楚风,有点欲言又止。“有件事情,不知道臣当或不当说。”
“说啊。”
“这个……臣有所耳闻,这风少将好象喜欢的是男人……”百里寒轻声的说。“只是传闻而已,据说那与他亲密的侍卫沧蓝其实就是风少将的地下情人,不仅风秋云的一切生活起居都有他来照顾,就连被送去风秋云那里的美女和财宝都是由沧蓝一手打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