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沉默了一会儿转过身,直视他的眼,举起手腕,露出一直缠绕在手腕上的银丝镯,“当初为什么要给我这个?其实、你是担心同在东翔的人不小心伤到我,却没料到会因为这个而引来燕易的嫉恨,我问你,你不肯说出他,现在、你说吗?”
燕希垂下眼,“对不起,当时、我没有选择。”
“我明白、明白。”淡淡一笑,他们是为了国家存亡,想当然的、其他的事情就没那么重要。这些都是人之常情,我能理解,只是发生在自己身上难以接受,当初虽然知道彼此都有秘密,可还是很信任,很喜欢他……停顿了一会儿,我再次问,“怎么才能解下银丝镯?”
燕希讶然抬眼,随后晦涩一笑,“你终究还是不愿意……其实要解开银丝镯很简单,只要……”
说着他突然劈掌砍向我的手腕,惊愣中没有反应,但见寒光一闪,手腕上的银丝镯倏然飞出,直刺他的咽喉。好在他早有防备,快速侧头躲闪,可同时飞出的是两道银光,他还是被银丝镯在右脸颊上划出一道细长血口,随后银丝笔直的深深扎入身后的门柱中。
“你……”
“银丝镯遇到敌人偷袭能精准的反应,并化为利刃袭击人的咽喉,平时若要取它,只会越勒越紧。”他说着伸手擦了擦脸上的血,脸色不变,转身将门柱内的细长银丝用内力震出,放入手中,很快银丝又恢复一圈圈的环状。他看着我,说道,“我会将这还给他,只是、他估计会很生气,这是我第一次逆他的意。”
“你很迁就他。”我指出一个事实,其实很不赞同他这样做。
“如今他这样,其中多少也有我的责任。”燕希淡涩的笑,眸子里幽幽闪亮。
“你的脸要上药。”看着依旧在滴血的伤口,转身朝床头拿了块干净丝巾,举手凑到他脸边顿住,随后叹口气,轻轻帮他擦掉血迹,并让他用手捂住丝巾。避开他的注视,说道,“你回去上药吧,我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药。”
燕希没有说话,默然片刻,转身走到一扇柜前,拉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摸出一个白玉瓷瓶。返到我面前,将瓶子递到我手中,随后依旧是不语的看着我,而他的脸色却微微转红。
明白他的意思,却觉得有些尴尬,抿了抿唇,最终是没拒绝,将瓶子打开,说道,“你坐到榻上,把脸仰着。”
他依言照做,我从瓶子里倒出一些细腻的白色粉末在指尖上,随后小心翼翼的抹在那道伤口上。药粉很有作用,抹上后就立刻止血,将伤口的每一处都仔细涂到,这次将瓶子收起来。
“会有疤吗?”我突然问,觉得像楠苏这样厉害的人,一定有去除疤痕的药。
“这药每日涂抹,会自然去疤。”燕希了然说道。
“哦。”听他这么说,重新将药瓶取出来塞到他手里。
他握着瓶子没有说话,我也沉默,房间的空气顿时凝滞。
突然门外一声闷响,似什么东西被劈断了,与燕希对视一眼,忙顺着窗朝外看,但见一抹人影愤然离去,似乎、是燕易。
那天之后,燕希每日都会过来,随意说两句闲话,或是坐上一会儿。他还是那么不擅于说话,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隔阂尴尬少了很多,我甚至有了逗弄他的心思。
司寇安离我住的地方不远,只是因为燕易刻意的有心阻,平日不怎么相见。
转眼是半个月后。
今日天气突然转凉,冷风由窗外吹进,不禁转回房里添了外袍。很快,绵绵细雨洒落,打在园子里的花叶上嘀嗒作响,我不由的看像楠苏闭关的方向,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妙妙!”突然从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十三?!”回头见是司寇安,惊喜的走到他面前,连声问道,“你的记忆都恢复了?”
“嗯。”司寇安笑着点头。
“你跑着来的?头发上还有水呢。”笑着帮他打掉头发淋到的水珠,这才注意到他后面的燕希,“你站在门外干什么?进来吧。”
燕希走进来,看了看我说道,“这岛上虽然花开四季,可气候并非四季如春,如今深秋了,你自己多注意,不要着凉。”
“我知道,放心吧。”说着忙叫伺候的丫环端来暖差,让两人在桌边坐了,小狐狸则舒服的卧在温暖的床上。我一把将它抓过来放在怀里,摸着它温暖的皮毛,然后观察司寇安的表情,“十三,你最近还好吗?”
司寇安闻言顿了顿,随后笑着说,“好。”
看出他神情中的不自在,原因不用问也知道。之前发生了那么多事,现在他却发现连自己的国家都被人悄无声息的盗了,他能没有想法吗?
“希,他要一直做东翔之君吗?”我问道,平日里很少见燕易,也是因为他是东翔的国君,虽然不至于每日上朝,但总要经常在皇宫中。我猜想过,他们懂得易容之术,即使他不在几日,也定有替代者。
“若是楠苏成功,一个东翔也不稀罕,若是失败……”燕希看了眼司寇安,没有说完,而言下之意大家已经明了。
我发觉司寇安沉默的有些反常,若是依照他以前的个性,早就拍案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