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苏,什么时候能出关呢?
这本是华翎夫人的邀宴,可话题结束,花翎就带着那两个男人离开了。殿内笙舞继续,三人静默相对。
叹口气,也不管他们如何,我的肚子是饿了。桌上的菜都是新上的,于是选着吃起来,半饱后,见那两人仍是沉默,于是起身。
“我先回去了。”
燕希闻言起身要送,而燕易却快上一步,“一起!”
燕希涩然一笑,嘱咐道,“路上当心。”
“嗯!”对着他微笑,随后走出了殿门。
回到居住的地方,燕易挥手让丫鬟们离开,然后返身将门关了,步步朝我逼近。
“你、你想做什么?”步步后退,直到背脊抵上柱子。
燕易的眼神很古怪,不是全然的愤怒,似乎参杂了很多情绪。他突然伸手摸我的脸,吓的我离开偏开头,他的手顿在半空,好一会儿冷淡的说,“你不喜欢我,你喜欢司寇易。”
我无话可对,只是沉默的低眉。
“我和他有什么不一样?”他逼问,强迫我注视他的眼睛。
张了张口,最终还是选择沉默。
他捧着我的脸,仔仔细细的看,那认真而谨慎的样子令我诧异的害怕。他并没有任何非礼的举动,房间里安静的只能清晰的听到我的心跳,不知过了多久,他收回手。
“你要等他,那好,你就等吧。”说完这话他甩身离开,随着门砰的一响,我觉得他不会再来了。
此后,燕易果然不再来了,而且他下令将我软禁在这个院子,不论是谁都不准见,否则格杀勿论。我听说他乘船离开去了东翔,临走时也带走了燕希,岛上的一应事务由华翎夫人掌管。
我也没有因此而再见到司寇安,好在有小狐狸陪着我,隔一段时间就会见关关夭夭飞来,可以和绝尘通信。而我和司寇安保持联系的方式就是通过另一对灵犀鸟,天天和美美,日子一复一日,转眼就到了冬天。
随着天气转冷,小腹也慢慢鼓起,除此日子一尘不变。
某一天醒来,看到窗户上莹亮一片,想必是昨夜又下雪了。缓缓的起身,裹着被子靠在床头,手轻轻摸在肚子上。算算时间,想必就在这个月该生了。如今身体笨重,脚步蹒跚,加上天气寒冷,因此基本上不出门。
正准备起身,突然肚子上一阵疼痛,刚开始以为是孩子在调皮乱踢,可逐渐疼痛加剧,也没有停止的意思。
一下慌了,难道是要生了?
“来人!”张口一喊,立刻有丫环从外面跑进来。
丫环一看情况,赶紧去喊接生婆,顿时屋内屋外尽是忙乱的脚步响。
“夫人,吸气!”
“夫人,用力!”
接生婆在一边引导,我两眼盯着帐顶,感觉很痛苦。只是个开始,可汗水已经湿透衣衫,额头上,脸上更是不停的滴淌汗珠,丫环在一旁拿着毛巾不停的擦拭,我却觉得所有声音都不存在一样,意识有些茫然……
窗外夕阳照雪,美的虚无。看着身边襁褓中的小婴儿,感觉更像梦一场,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也不记得。
生了个女儿,接生婆说看这样子必定是倾城倾国的样貌,不过如今可看不出来,才出生的孩子都不会有多漂亮,但是摸着他的小脸,柔柔嫩嫩,越看越爱。大概是太累了吧,看着窗外的金色夕阳光芒覆盖着白雪,视线也逐渐朦胧,渐渐睡着了。
过了两天,暖暖的午后阳光正好,我坐在被子里逗弄晓晓。晓晓是我给孩子起的小名,叫起来顺口,她的脖子上挂着血玉板指,映衬着雪白娇嫩的皮肤分外好看。门被推开,一束黑色人影照进来,紧接着有脚步靠近。一听那脚步声就忙抬头,不是丫环,而是男人脚步声,难道是……
珠帘被挑开,几个月不见的燕易出现在眼前。
他一言不发,走到床前低头看着我怀里的晓晓,神色平静,许久才将目光落在我身上。他还是没有开口,这时门外似乎又有人进来,于是他如来时一样,默然离开。
随后进来的是燕希。
“妙妙。”燕希坐在床边,当看到晓晓时眼神很温柔,嘴角也有着似有似无的笑,“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我很好。她小名叫晓晓。”我笑着说。
“真可爱。”他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孩子的脸颊,晓晓动了动小嘴,小手也乱晃了几下,看着真的好可爱。突然他说,“我见过冷冥,也见了绝尘,我跟他们说,我会照顾你。”
“他们还好吗?”
“嗯。”
在通信中绝尘已经答应不会贸然出海,我也说过,一旦楠苏出关,不论如何我都会像办法离开雾仙岛。我想,不用很久的。
这一次燕易回来很平静,平静到让我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不安感。
产后身体虚弱,总是要修养,进补,卧床要一个月。转眼睡了十多天,腰酸背痛,好在有丫环可以充当按摩师,否则一定活的很痛苦。
这天清早,美美和天天扑腾着翅膀飞过来,双足上抓着一小枝梅花,不用说,这一定是司寇安送给晓晓的。我接下梅花,拿到晓晓眼前逗她玩,引的她好奇的转动眼睛,嘴里不停的咿咿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