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来了这家茶馆,再次选择了同样的位置,清新淡雅的空气,正如我们之间已经淡掉的情感,或许并非淡掉,只是我们在强迫着彼此,然而,随着时间的消逝,正如那清香的******,越是淡雅,越是徘徊不去心间的那抹香浓。
“我听我姐说,你那天和你……他一起去拍婚纱照了?”李新双手捧着紫砂杯,问道。
“嗯!”我轻啜了两口茶。
“他,真的那么好吗?”李新抬起了头,目不转睛地望向我的眼睛。
一瞬间,竟是要我无所遁形,我故意将头摆向窗外,躲开他探索的视线,“结婚不就是要找个伴侣,两个人在一起开心就好了。”我扯了下嘴角,故意将话题转开,“你和雪儿姐现在不是也很好?”
“可是你认为没有感觉的爱情会长久吗?”李新再次扬声问道,他的双手紧紧地握住紫砂杯,仿佛快要将它捏碎。
我长舒了口气,没有回答。
“你根本不爱他,在这样短的时间内,你谋杀了自己的爱情!”李新身子稍向前探,用手覆在我的手面上,那般有力,根本不容我躲闪,“饭圆,听我的,结束吧,如果你是因为我,我可以向你保证,从明天开始,我将不再与安雪儿有任何牵连。”
我摇了摇头,“不是的。”明显感觉到他双手传来的颤抖,我闭上了眼睛,“不是因为你,而是我自己。”
“什……什么意思?”
“是我自己误以为我爱上的是你,我以为喜欢看你阳光的笑容这就是爱,我以为只要专享你的温柔和体贴那就是爱,可是我错了。”我叹了口气,“我和他并非只是几天之内认识的,我们早在四年前就有了接触,虽然我不确定到底我爱不爱他,但至少我们是再合适不过彼此。”
天知道,这番话语该有多么伤他的心,我痛恨我自己,为什么可以这么残忍?就像是对待墨斯时一样,想到他那窝心的笑容,想到他曾经的经历,我同样会深深地自责。然而,在爱情路上,却永远没有三人行一说,终究要有所选择,选择就意味着伤害。
“你还有雪儿学姐,不是吗?”我咽下心中涌起的酸涩,“她人又漂亮,气质高雅,你们俩个在一起,同学们都说是‘金童玉女’,你们……应该是在一起的!”
“什么叫应该?”沉默良久的李新猛然拍桌站起,他的双眸中写满了愤怒,“你明白‘应该’和‘一定’的区别吗?我和她是应该,我和你是一定。这幸福的程度就差很多。为什么你明明知道你心中并不爱他,却还可以选择他?他给了你什么?财富?这些你根本不需要。那还是什么?他比我更加帅气的面孔?”
我摆着头,眼眶禁不住湿润了。
“既然都不是,那到底你看上他哪点?”李新再次抓住我的双手,“醒醒吧,饭圆,你爱的是我,你只是一时糊涂,才犯下了错误,相信我,我会给你幸福。”
幸福……幸福……为什么那两个字念起来那么容易,做起来却那么难?
“嗞嗞嗞……”
手机恰时响起,我瞥了一眼李新,他慢慢地放开了我的手。
“喂?”我尽量压住自己内心的鼓动。
“圆圆,上午考完试了吗?”电话那端传来墨斯的语声。
我‘嗯’了一声。
“噢。”他打了个哈,在我的脑海中不由得现出他在家里时那副慵懒的画面,“好累,一个上午开了两个会,批阅了三份文件。”像是一般老公对老婆的抱怨口吻,“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正好咱们一起吃中饭。”
我赶紧用双手捂住手机,稍微压低了嗓音说道,“不要了,我中午还要看看书,和凤艳约好。”
“花凤艳?”墨斯已经渐渐认识了我周围的朋友。
甚至在和她交往的时候,都只是知道她的‘凤艳’,却不知道她姓花。
“难道你就这样抛弃你的老公?”墨斯抱怨地说道。
我禁不住笑了两下,“谢谢你。”
一时间,墨斯竟是沉默了下来,好半晌,他才问道,“谢什么?”嗓音带着一丝异样。
“谢你给我昨天晚上画题。”我快速地回道。
“呵呵。”墨斯竟是扬声笑了起来。
我疑惑不解地问道,“在笑什么?”
“没有。”墨斯收敛了笑声,“我以为……”
“嗯?”
“没事情了。”墨斯的话语中隐约透着一丝轻松,“老婆,我好累。”
莫名地,为了这句称谓,我的眼眶竟是再次泛起了湿润,“我会早点回去,晚饭在家里吃。”
“好!”像是一个得到糖果的大孩子,欢喜地叫道。
“……”
我将电话合上,一抬头,却对上李新那抹哀伤的眼神,“他,待你好吗?”
好,还是不好?至少到现在为止,都是好的吧!
于是我点了点头,再次端起了紫砂杯,为了掩饰心中的罪恶感,我不再吱声,而他更是默契地保持住了这份安静,直到离开的一刻。
一推开茶馆的门,门上的叮叮当当的铃铛声响彻耳畔,在曾经的我看来,这是一种爱情的讯号,爱情来了,自然它就会响起。只是现在……却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