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曾经灿烂的笑靥,面容变得憔悴,只是几天的功夫,却消瘦了不少。
一等下了课,我拉着她到了一家奶吧,这里人少,比较安静,适合我和她谈心。
她垂首默然,始终没有正眼看向我,以前总是可爱地梳着一个歪辫,如今却是任其随意地垂散着,多了几分的成熟感,两分钟过后,她向那端来奶茶的小姐吩咐道,“麻烦给我一个打火机。”接着从包里竟是拿出了一盒烟,点燃了一支,放置嘴中。
我惊骇得不能言语,只是望着她,又是心疼,又是气愤。
花凤艳苦笑了下,“喝什么奶茶,那些都是小孩子的饮品了。”她将烟盒拿起,在烟盒的中间别上一个打火机,从盒子里抽出两支烟。
我皱了下眉头,不明其意。
她嘴角显出一抹讽笑,将烟从唇间移开,吐出了两抹白色的烟圈,将她苍白的面容变得朦胧,“呵呵,我就想你肯定不知道,像是你这种被爱包围的幸运宝宝怎么可能知道?”
“凤艳?”我极力喊道,看到她脸上的笑容,心好似被深深地扎了一刀似的。
花凤艳收敛了笑意,她的眼神中多了几抹感伤,将头瞥向窗外,“你一定在心理笑我吧。”她抽动了两下嘴角,“第一次谈恋爱,我以为一定可以获得真爱,没有想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竟是成为了第三者,呵呵,真是可笑透顶!”狂吸了两口烟,吐出,“第二次……萨斯……”表情变得迷惘,“我真的好爱他,那时我才知道‘一见钟情’的真正感觉,从我第一眼见到他开始,我的心像是充满了活力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知道我每天的所有快乐源泉就是他,他只要对我讲上一句情话,就会让我美得不能自已……想想看,自己那时也挺傻的。”
“凤艳,不能再抽了!”我试图制止她拔出第二根烟,可却依旧无用。
‘砰’的一声,她将烟点燃,一股股呛人的味道顺着风吹到我的鼻端,我蹙了两下眉头。
“我知道,你在骂我傻,你们每一个人都会说:为这样一个风流的男人,根本不值得。”花凤艳脸上现出不屑,“可你们明白‘心’并不是想收就收的!”蓦地,她的嗓音变得哽咽,“饭圆,如果我叫你现在离开李新,你告诉我,你会吗?”
我默然地望着她,望着已经变成陌生的花凤艳,眼神中写满了担忧与惊惧的复杂情绪。
“你不会,”她冷笑,“你根本不会——既然自己都办不到,何必要来说我呢?”
“我们只是担心你。”
花凤艳将烟头掐灭,捻入烟灰缸中,“担心?现在‘担心’能值几个钱?”她嘴角撇了两下,“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听说你和李新要结婚了,真是恭喜,看我……”她摆了两下手,“现在这样落魄,钱也没有,人也丢了,参加你们婚礼,恐也是触霉头。”
我脸色顿时惨白,心好似被挖空,脑袋‘嗡’地一下,有些无措,“你怎么会知道?你这几天不是……”
花凤艳双眸扫视了一眼四周,嘴角牵动了下,“这么重大的新闻——高材帅哥与平凡女婚期将至,不过才两天,就风靡了全学校,你认为我该不知道吗?”
我内疚不已,“很抱歉,我并不是……”
“不想告诉我?”花凤艳瞥了我一眼,“你以为我会妒忌吗?”翻了个白眼,“我告诉你,我已经不喜欢李新了,他在我的脑海中不过仅剩下一点点零星的记忆。”
“那……萨斯呢?”是不是也可以做到这样大方?
花凤艳嘴角显出一丝讽笑,她快速地用手指轻轻擦拭过眼角流下的泪水,“我觉得自己好卑微,我明知道他不喜欢我,可我还百般去央求他,我甚至跟他讲,他想要什麽我便给什么,我连自己‘第一次’都准备好,可结果人家根本不稀罕。”
“这麽说……你和他……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心中不自觉地暗自窃喜。
“如果他强占了我,或许我还会恨他,可到最后他根本连碰我一下都变成了一种恩赐,想不到吧?”花凤艳再次点燃一支烟,猛吸了两口,突然咳嗽了起来。
我走上前去,弯腰为她捶着脊背,“不要抽了!”
她借力揽住我的腰,将脸扎向我的怀中,失声痛哭了起来,像是一个孩子在母亲的怀抱中,嘶喊得那般凄厉,令人心痛不已……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不知道这已经是第几包纸巾,我再次抽出,递入她的手中,“好些了吗?”
花凤艳点了点头,“李新是个好男人,千万要抓牢,你不要以为他不喜欢我,我对你就没有威胁,假若我知道你不珍惜自己的幸福,我第一个就会使手段跟你争夺李新。”
听到此话,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别笑,我说得都是真的……你要守住!”
我长舒了一口气,顿时踏实下了心,轻笑了下,“好。”
“不要随随便便敷衍我,对于你来说这‘幸福’唾手可得,而我们却要翻山越岭,经过重重险关,一定要珍惜……”
我转身坐在了旁侧,像是曾经一样,当起了聆听者,不管她到底是在发泄,还是真心忠告,我只是想要告诉她,无论何时,无论发生了怎样的身份转变,我永远都会在她的身侧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