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船与沟船,就像母亲木兰溪膝下的一对孪生兄弟,自从哇哇坠地之日起,便与母亲河的子民们紧紧地融合在一起。在千年的时光里,这一对兄弟,无声无息地为母亲河的子民们,承担起了繁重的各种劳务,默默地为莆阳大地的繁荣昌盛无私地奉献着。
世上,有水就有船,船却各不同。泸沽湖的船,至今是独木舟;绍兴的船,仍然是手脚并用的乌篷船;黄河上不少河段的船,却是漂行的羊皮筏子……就如小小的一条木兰溪,自古便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船。在仙游至莆田的河道上行驶的船,称为“溪船”;在南北洋水系上穿梭的船,谓之“沟船”。溪船开天辟地的过程中,与戴云山隆起的同时,沿着东南走向的余脉,造物主顺势辟出了一条断裂带,于是,有了木兰溪中游的河道。也因此,这一段漫漫的河道,多依山就势,河床全为花岗岩基础。虽坡度不大,却弯多滩多,水道深浅不一,宽窄差别很大。水流往往依河床跌落幅度,或湍急奔涌,或舒缓深碧,“一水奔流叠嶂开,溪头千步响如雷”。沿河大大小小的弯道,更是被水流推涌出许许多多鹅卵石与沙砾组成的大大小小的浅滩,这些浅滩又随着季节的更替、水流的变化,而经常改变着形状与位置,“一泊沙来一泊去,一重浪灭一重生”。木兰溪中游的河道,总是充满着奇特、充满着变数。
要造出怎样的船舶,以适应这样的河道?
要具备怎样的技艺,才能在这样的河道行船?
《世本》上说,古者观落叶以为舟。莆田的先民们自然不是看见落叶掉在水面上,浮而不沉,才悟到船的原理。先民们从中原南渡,辗转颠沛,一路下来,诸多见识,怎会不知造船?只是原先所熟知的各种船形,没有一种能适用于这样奇特的河道。先民们,不知绞尽了多少的脑汁,不知经历了多少的尝试与失败,不知经过了多少代的努力与累积,才终于因地因势,研造出能在这样的河道上顺利行驶的独特的船只。大概因为木兰溪名称的缘故,先民们把这种船只亲切地叫做“溪船”。
溪船的外形,极似农耕时期挨家挨户织布机上的梭子。两头尖尖,长长的身子,平平的底,整船对称,看不出哪是头哪是尾,船上盖着两三张可移合的竹编篷。溪船以杉木、松木、樟木、毛竹等材料建造。樟木多作龙骨,杉木(偶尔也用松木,因松木比重大,影响船载重量)作船体,毛竹则破成长长的竹片条,围钉在船的外壳,用以保护船体。这样选材,充分体现了先民们的聪明才智,可说是因地制宜、物尽其用的杰作。因为莆仙山区本就盛产这些材料,随手可取,物美价廉。选竹子作船体的防护层,更是一种独创。应该是先民考虑到沿河浅滩多,竹子滑溜溜的,既柔韧耐磨,又可减少阻力,便于过滩,也便于维修,一发现损坏的竹片条,即马上更换,快速方便。钉在船底的竹片条,特别讲究,一般总是选用一条或两条便可从船头直拉到船尾的长材拼合。这些围钉在外壳上的竹片条,在向船的两头延伸时,会被削得越来越窄。总有几根关键的竹片条,要汇伸到船的两头,然后与船两头的木料一起,被固扎成从粗到细的角型流线体,成为船的尖尖的两头。船体多以桐油刷漆,以桐油灰勾缝。这样的溪船,丰水期载重可在3000公斤上下,枯水期在1500公斤左右。仙游到莆田,顺流而下,一般只需3-5小时;逆流而上,则要20多小时,还得结成船队,相互合作,上滩时船工涉入水中,推、抬船身前行,或边撑船,边张帆,边在岸上拉纤,以让船身前进。
溪船诞生的具体年代,已无从考查,可以推断,应在木兰陂建成之后。木兰陂修建之前,感潮河段直达仙游林陂,快逼近仙游城关了,溪船是不适合在这样江海交汇的河道上行驶的。木兰陂的修建,把木兰溪中游河道与南北洋四通八达的水系,完全连成了一体,发展内河运输,有了可靠的基础。那个时期的莆仙陆上道路,基本顺着木兰溪岸线通行,中间还隔着几座山,道路崎岖,山道弯弯,交通十分不便。货物的交流完全靠人扛肩挑,骡马驮运,人员的往来也十分辛苦。因此,发展内河运输有着迫切的需要和强劲的动力。这个时期,木兰溪的航运情况,记载虽已失传,但从后世的发展盛况,仍足可看出前朝的端倪、前朝对后世的影响和前后的传承。
仙游县志说:“元、明时期,木兰溪已有航运业。清康熙二十年(1681),溪运兴盛。清末,木兰溪已成为莆、仙之间重要交通运输线。”没有宋后期的基础,元、明溪运不可能成长为一业。明代进士郑洛书诗云:“兰溪归路晚,乃棹声喧。”时间已经很晚了,兰溪上仍然棹声喧闹。显然,若是白天,来往的船只,应该更是多多了。清时邑人、兰州知府郑王臣也诗曰:“木兰溪里木兰舟,长向陂头泛棹游。”“昨夜桃花春涨满,溪船衔尾下南洋。”诗人看到的是,溪船一艘接着一艘,从陂头的澜桥下驶向南洋,足见当时溪运之盛。
抗日战争时期,公路被破坏,木兰溪中游沿线的货物、人流主要靠溪船运输,是现代溪运的鼎盛期。仙游县志记载,那时,“会仙、龙腾、坝下、昆头、石马、义店、昌山、杉尾、仙溪等村均置有溪船,多者二三十艘,少者两三艘”。若加上莆田各地购置的溪船,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木兰溪上行驶的溪船,真正是盛极一时,足可“衔尾”莆仙间。上中间还隔着几座山,道路崎岖,山道弯弯,交通十分不便。货物的交流完全靠人扛肩挑,骡马驮运,人员的往来也十分辛苦。因此,发展内河运输有着迫切的需要和强劲的动力。这个时期,木兰溪的航运情况,记载虽已失传,但从后世的发展盛况,仍足可看出前朝的端倪、前朝对后世的影响和前后的传承。
仙游县志说:“元、明时期,木兰溪已有航运业。清康熙二十年(1681),溪运兴盛。清末,木兰溪已成为莆、仙之间重要交通运输线。”没有宋后期的基础,元、明溪运不可能成长为一业。明代进士郑洛书诗云:“兰溪归路晚,乃棹声喧。”时间已经很晚了,兰溪上仍然棹声喧闹。显然,若是白天,来往的船只,应该更是多多了。清时邑人、兰州知府郑王臣也诗曰:“木兰溪里木兰舟,长向陂头泛棹游。”“昨夜桃花春涨满,溪船衔尾下南洋。”诗人看到的是,溪船一艘接着一艘,从陂头的澜桥下驶向南洋,足见当时溪运之盛。
抗日战争时期,公路被破坏,木兰溪中游沿线的货物、人流主要靠溪船运输,是现代溪运的鼎盛期。仙游县志记载,那时,“会仙、龙腾、坝下、昆头、石马、义店、昌山、杉尾、仙溪等村均置有溪船,多者二三十艘,少者两三艘”。若加上莆田各地购置的溪船,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木兰溪上行驶的溪船,真正是盛极一时,足可“衔尾”莆仙间。上一代人,每每忆起抗战时从仙游下莆田,总是众口一词:“从仙游南门上溪船,半天就到莆田天九湾、水关头。”那时,福建省驿运管理处涵江办事处还在仙游南门设立溪船驿运站,专司船只编号,分队管理,组织运输,结算运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