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么第一眼,这个女子如此柔弱无措的模样,不知为何,竟然让他没来由得感到了一丝怜惜。
替她诊脉之时,便发现了她的郁结,与她的经历有关。
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让她如此痛楚不已?
让她竟然连想要醒来的念头都没有?
她的身体,在不自觉的抵抗着药物的入侵。这个女子,根本就没有求生的念头。
将那碗忘情草,一小口一小口喂进她的唇中之时,他的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念头,希望可以看到这个女子睁眼时,会是怎样一番风情。
虽然早就知道,她醒来时,可能会让自己有一种震慑。
只是,当她的眼睛缓缓睁开的那一瞬间,他的心,还是有了一眨间的迷失,只是他的脸上,并未流露出多少的情绪波动,只是压下了眼底的惊艳。
这确实是个极美的女子。
那双眼睛,此刻正直视着他,满眼的茫然,尔后,由于脑海之中的一片空白,而染上了恐慌,她求救的眼神,很自然的便落在了他的身上。
一直在门外等着的皇甫凌此刻焦急的冲了进来,只是此时的她,已经不认识任何人,对这个七哥,她的眼里,剩下的,只是陌生。
她失控的抱住自己的头部,发出难受的呜咽。
他知道,此时的她,需要的,是安静。
她却在众人有序的退出房内之时,轻声唤住了他。
看着她有些害怕又有些期盼的眼神,像一头受伤的小鹿般惹人怜惜。此刻正紧紧的锁住他,期望能从他的嘴里,听到答案。
头一次,他感到一种无力感。
他救醒了她,却无法告知她的过去。
因为,他也不清楚,她的过去,究竟是过着怎样痛苦神伤的生活。
此刻的他,心底里终于涌上一种怪异的感觉,他希望她对他的这种信任与依赖,可以发挥到极致。
“我为什么什么也不记得了?”她喃喃的开口,美丽犹如宝石一般的大眼睛,流露出一种淡淡的忧郁与无措。
“因为你生病了。”他简短的答道。
眼前的这个女子,像一株悄然盛开的空谷幽兰,需要他的精心呵护。
他的眼神,在不知不觉之中,慢慢的柔和下来,只是他自己也未曾发觉。
“想要知道你的过去,还是去将你的七哥叫进来吧,他会告诉你一切的。”他起身,准备离开,她却执意的扯住了他的衣角,眼神里,含着一丝怯意。
一向不爱露出笑颜的他,此刻,却对她露出一个如她宽心的笑容,轻轻拍着她柔滑的手背,才刚打开房门,便触到皇甫凌充斥着担忧的眼神。
心中似乎涌上一丝怪异的感觉。
是为了什么他一时也理不清晰,只是快速的甩了甩头,将这种不适感忽略,回了书房。
他喜爱静静的坐在书房,或翻看书籍,或抚琴作画。
只是今日,他进至书房之后,这种感觉仍然未曾消逝,他的脑海之中,竟是不断的浮现那张梨花带泪的脸庞,那个让他也忍不住揪心的眼神,就这样,悄然驻入了他的脑海。
他是上官默,不该被这些俗事所困扰。
这世间,不该有任何事物,能够挑起他的任何波动。
三日未出书房,他似乎在寻找一种答案。
经过这三日的沉淀,那个顽固的身影,似乎慢慢的,已经自他的脑海之中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因此,当他推开书房的门,跨入院内,迎着夏日里的晨光之际,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
对,这才是真正的他。
一身了无牵挂,随心而至。
“上官大哥。”一个轻柔的嗓音,在他身侧响起。
直觉的回身,便见到了那个飘然若仙的身影。
一袭白衣的她,与同样身着白衣的自己,仿佛汇集了这天地之间所有的灵气一般,立在一块的身影,竟是这般的赏心悦目,而她绝美的脸庞,竟是这般的耀眼夺目。
“若汐。”他轻唤她的名字,却发觉自己为何在唤出这两个字时,眼神之中,会漾出那般的柔情。而这两个字,为何如此顺口的便唤了出来?像是早已在心中默念过无数次一般。
她的脸上,有了一抹浅浅的笑意,就这样静静的站在他的身侧,与他一齐,抬头望着四周的景色。
被群山环抱住的水凝居,似是有仙雾袅绕一般,使人犹如置身于梦境中一般美好。
“上官大哥,谢谢你将我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良久,她轻轻的开口,眼里,满是真诚。“救治病人,本就是医者该做的事情,你无需谢我。”他没有再次转身,只平静的说道,身形却不知不觉的僵住,因着那直直扑入他鼻翼之中的清幽香气,如此让人心旷神怡。
“可是我听李烨说,你早就隐居在此,并不过问世事,此次救我,算是破了你的例呢。”她扬起灿烂的笑颜,唇角完美的弧度,使得他不由得软化在她的笑容之中。
她可知,她不止破了这一例?
不再与她讨论这个该谢或是不该谢的问题,清风起,掀起二人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