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母后!”皇甫昊满头大汗的自龙床上坐起。
“皇上,您又做恶梦了吗?”柔妃体贴的帮他擦拭着额际的汗水。
“滚,给我滚!都给我滚出去!”他一把推开赤着身的柔妃。
柔妃连忙连翻身下床,抓起一旁的衣衫,慌忙逃了出去。每年将近这个时候,皇上的脾气便会变得格外暴躁,稍不如意很有可能会掉脑袋。来不及细想,她一个箭步冲了出来。在守夜的两名太监的目瞪口呆之中,将衣衫缓缓套上。
“母后……”皇甫昊喃喃的轻唤。重新躺回床榻之上。睁大双眼,他不敢再睡下去,一闭上眼,便是母后惨死在他面前的场景。如果没有若汐的母妃,母后仍然会是那个疼他爱他温柔的母后,是那一对母女,夺走了属于他的东西。
手臂上的伤早已只剩下一条粉红的印,可是这个却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母后的惨死。母后的遗言。
脑袋的疼痛感再一次袭了上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用力撬开他的头部,巨大的痛苦让他开始在床榻之上翻滚起来。
抑制不住的低吼也从嘴里逸出。
“啊!”
他滚到了地上,全身缩成一团,紧紧抱住头部。
门外的太监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却没有一个敢上前。每当皇上的生母忌辰临近的这些天,便会如此。谁若是这个时候闯了进去,那只有死路一条。
窗外的明月格外的皎洁与清冷。
“若汐,我带你出去走走可好?”南宫跃立在门口,看着她纤弱的背影,腰肢袅娜似弱柳,我见犹怜。
她缓缓的转身。眼里的忧郁渐渐散去,涌上一丝丝期盼。轻轻点头。
这个时候,皇上的怪疾该发作了吧。一众御医束手无策,只能凭他一个人自己扛过去。究竟皇上的母后死的那一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痛苦的模样她曾经偷偷看到过一次,他犹如被困在牢笼中的野兽般发出的低吼,与五官全部扭曲在一块的痛苦,让她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可是外面把守着太监,不让她靠近一步。后来她也打探道,皇甫昊这样的怪疾每年都会发作一次。只是一直以来他都掩饰得很好,那一次,却让她无意中撞破了。
那样的痛苦,他一个人,一定很难扛吧。
“你戴上这个吧。”南宫跃递过来一个坠着纱巾的圆形斗笠,认真的说道,“你生得太美了,就这样出去怕会引起人群的骚乱。”
若汐轻轻接过,郑重的戴上。“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我回左月国?”
“若汐是想现在便与我回左月国吗?”南宫跃激动的抓住她的双手。她急得连忙用力挣脱。
斗笠下的脸又是一阵红。“我只是想知道确切的时间。”
“等你的身子再好一些,我便领你回左月国。”他期盼的眼神换上了一丝失望。“你是不是仍然想着要回宫呢?”
她轻咬着下唇,却没有吭声。她回宫?回宫去面对那个不爱她的皇甫昊吗?她是尊贵无比的皇甫若汐。可是,母妃临终的遗言,又浮响在她的耳旁。
昊儿是个很可怜的孩子,从小便失了母爱,若汐一定要好好爱他!做他的好皇后。
母妃临终前温婉却虚弱的笑容,深深的印在她的脑海里。也就是那一刻起,她更加坚定了要永远守护在皇甫昊的身边。
见她不语,他也不再追问。只是默默的跟上她的步伐。立在她的身侧。
灵镜国的帝都,热闹非凡。也洋溢着这个国家的繁荣与富强。
静静的看着周身与她擦肩而过行人。这些,全是灵镜国的子民。过些日子,她便要离开这个地方。或许永远也不能再回来了。
“若汐,咱们去找个地方坐下歇息一会吧。人太多了。究竟是什么日子?”南宫跃看着人烟稠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早知道就不带她出来了。
“听说这一次是离宫十多年的逍遥王皇甫凌回宫面圣呢。”路人的声音不轻不重正好传入若汐的耳朵里。
逍遥王?是七皇子皇甫凌。五岁那年便在宫外居住,十七岁那年被封为逍遥王,此后一直游山玩水,吟风弄月。不再过问朝事。
只是若汐一直未曾与七皇子见过面。这个时候,皇甫凌突然进宫,是为了什么事呢?
“若汐,你怎么了?”南宫跃关切的问道,见她突然之间有些恍惚。
她连忙摇头。突然两人身后又是一阵骚乱。
马蹄声由远而近,飞奔而来。
这匹马显然是受了惊,车夫已经控制不住,只要慌乱的大叫;“闪开,大家大闪开!”
一个年迈的老妇人显然被这样的情景吓呆了,跌倒在地,愣愣地看着那辆飞奔而来的马车。想起身。却动不了。
“那位老婆婆。”若汐有些焦急。
“你乖乖站在这里不要动,我去救她。”南宫跃的声音刚一落下,人已一跃而起,将那位老妇人在千钧一发之际,给带到了一边。
那马匹在此时,也已停止了发狂,在车夫的控制下,终于安静了下来。
车夫翻身下马,递过一块银子给南宫跃:“对不起,在下的马让这位老夫人受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