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皇后已经失宠了,却是不争的事实。她身后的凤座,是否也该考虑换个人坐坐了?
待众位妃子散去之后,若汐一直强装的气势终于完全散开来。无力的瘫坐在凤位之上。满室的荣华让她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晓月见状,连忙扶起她。
“娘娘,您一定要撑住啊。”
若汐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般,紧紧的抓住她的双手。“晓月,你说我还可以这样撑多久?”
“您是尊贵无比的公主,您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从您生下来那一刻起,便注定了您的不凡。您千万不可以轻言放弃啊。”晓月任由她紧紧抓着,从那不断颤抖的手心传来的无奈让晓月的心也跟着不断纠结。为什么她的公主要受到如此悲痛的折磨?公主到底哪儿不好,竟然让皇上如此待她?
若汐突然扑进晓月的怀中。压抑的情感,肩膀的起伏。晶莹剔透的泪珠儿,又是一阵滑落。沾湿晓月胸前的衣襟。
“晓月,我是不是很没用,从昨晚到现在,我的心就像在滴血,我的泪也会不听使唤的往外流。”她如玉珠落玉般的嗓音,像一股清泉流入人的心田。
“公主,您不是没用,是皇上太心狠太无情。”晓月轻轻的拍着若汐的肩膀。对她而言,公主是全部,虽然她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后,可在晓月的心里,若汐更像一个亲人,一个比她自己的性命更为重要的亲人。
“晓月,下次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万万不可再乱说了。”若汐急急的朝晓月轻声说道。
“娘娘,晓月记下了,一定不会再乱说了。”晓月紧咬着下唇,看着那张绝美的脸,眼角,有着未干的泪痕。这张脸,让人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寻不出一丝瑕疵,莹莹闪动的泪光,更是平添了女儿家的柔情蜜意,她真的无法想通,如此绝美的公主,如此心性纯良的公主,为何竟得不到皇上的垂青?这其中,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残月朦胧,小宴阑珊,归来轻寒凛凛。永漏频传,前欢已去,离愁一枕。暗寻思、旧追游,神京风物如锦。
十余天过去了,她也已习惯了成为弃后的日子,皇上自从那日后,一步也未曾踏入过仪凤殿。夜夜留宿梳云殿。剪不断,理还乱,这份情,何时才是个头?他要一直这样冷落她到何时?
“娘娘,娘娘,快沐浴更衣吧,皇上已到了东璃门,正朝仪凤殿走来。”晓月几乎是飞奔着跑了进来。
她的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晓月拉着到了浴池。漾碧池中以文瑶密石,中尖有玉莲,汤泉涌以成池。随着两边的宫女将她一身繁重的衣衫卸下,她晶莹如玉的美好胴体一展无遗。
偌大的水池上飘着雾气迷茫,池水面上洒满了花瓣,随着她的入池,浅浅游动着。
浴兰汤兮沐芳,华采衣兮若英;灵连蜷兮既留,烂昭昭兮未央;
沐浴中的她,更胜似瑶池仙子,周身似有烟雾轻拢。突然有人突兀的闯入。一袭月牙白色的身影闪了进来。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好一个绝代佳人。如凝脂般的娇肤。晶莹的水珠儿滚落在她的手臂之上。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慌乱的沉入池中,若汐转身。
却是皇上。
想来也是,除了他,后宫之中还有谁能任意出入仪凤殿?本来在一旁候着的宫女全部退下了。
若汐的脸上涌上娇羞与不自在的神情。但皇甫昊的神情,原先的惊艳很快便被一丝嘲讽所代替。
像欣赏着一个物件般,定定的看着水中犹如仙子般的她。唇角的讥笑也随之扩大。
“皇上。”若汐咬了咬下唇,微微垂首,脸上两朵红云乍现,低低的轻唤。“可否容许臣妾起身更衣。”
“起来吧。”皇甫昊仍是直直的看着她。
“可否请皇上回避一下。”若汐被他灼热的眼神盯得异常不自在,可她也明白,这绝对不是爱意的眼神,他的眼里,有恨。
“在朕的面前,你还要有所保留吗?既然嫁给了朕,你便不再是你自己,你只能是我皇甫昊的一个玩物!”皇甫昊扯了扯唇角,一个踏步,下了水池。
她无处可躲,只有看着他直直的朝着她走了过来。毫不怜惜的伸出大手抬起了她的下巴。她微张的红唇,莹润诱人,似是在邀他一亲芳泽。
感觉到她的惊慌失措,他丝毫不留情的说道:“朕现在对你连占有的兴趣也提不起。所以,不要在我的面前露出你的楚楚可怜。”
她突然的一个站立不稳,人便直直的倒向了他。他不由得晃了晃神,将那股心旷神怡的感觉甩去,这才将她推开。
“皇上,臣妾有一事不明,还望皇上给臣妾一个明示。”若汐在站稳之后,微微昂着头,带着一丝倔强与不屈。
“说!”他似乎连多跟她说一个字也嫌多余。
“我们之间,到底怎么了?”若汐紧紧盯住他的嘴唇,期待,却也害怕。不知道他会给出什么样的答案。难道他成了皇上,一切就不一样了吗?从太子哥哥到皇上,只是一个仪式而已,而她从公主到皇后,也只用了一个仪式而已。为什么,所有的事情就变了?
“你以为我真的很满意父皇的安排,从小便定了你成为我的皇后?你不知道我有多厌恶你的样子!从前我只是太子受制于父皇,现在我是皇上,天下一切全是我的。而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仪凤殿,做你的弃后吧。”皇甫昊咬牙切齿的冲她吼道。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悲愤欲绝,他的唇角,才勾勒出一个浅浅向上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