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别扭的转过脸,不看他的脸。
他固执的捧过她的小脸,逼迫她直视他的双眼:“看着我,若汐,咱们打小一块儿长大的情谊,你不能如此轻易的便抹了去,你以前有多么爱朕,为了朕,你承受了多少,难道,你真的半点感觉也没有了吗?”
认真的回味着他的语言,也认真的回想,却仍是徒劳,她真的半点也想不起来。她也很想知道从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记不起来,一星半点也记不起。”她凄楚的摇头,发髻间的金步摇发出丝丝光晕,微微有些晃眼。上官默的话此时也响在耳际,连他都说没有办法恢复她的记忆,或许她真的只能这样浑浑噩噩生活下去了。
“忆不起没有关系,若汐,不要强求自己去记起来。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皇甫昊拉过她的小手,牢牢的握在掌心。
掌心传递过来的那种温暖让她有一瞬间的迷惑,他的手心,为何也会带给她温暖的感觉?此刻他的眼神,关切之情溢于言表,让她也不愿意将眼前的人,与她母妃的死扯上关系。可是那日提及禁宫,他明显的掩饰,还有提及上一代的恩怨之时,他的闪躲,这一切,又不能不让她将这些给联系起来。
她很想开口对他的这一番肺腑之言道谢,踌躇了半天,却不知如何启齿。她心中,始终有着一种抵触,始终无法对他解下防备。
“皇上,一切已准备妥当,您是否需要更换一下朝服再去驿馆。”太监的声音尖细的响在二人身侧。“上官御医已在殿外候着。”
待皇甫昊换上一套紫色长衫,手持玉扇自殿内踏出时,他又成了一名风流倜傥的翩翩美少年,少了一分穿着朝服时的肃穆,却仍然无法阻挡那浑身的霸气与王者之尊。
由于皇甫昊决定不大张旗鼓,三人便共用一辆华丽的宽敞马车。
上官默静静的坐在对面,脸上,平静无波。
皇甫昊一直占有式的拉过她的小手,紧紧握住。紧抿的唇,看不出他此刻心内的想法。
她的眼神,一直似有若无的飘到上官默的脸庞之上,却发现他只是视若无睹般,依旧维持着优雅的坐姿,只是时不时的会将眼瞟向窗外。
“若汐,出宫来是否觉得心情都豁然开朗许多?”抓着她的小手不放的人,终于懒懒的开口。无论她怎么悄悄使力,也无法抽出来。
唯有不甘愿的点头,祈盼的双眼,再一次望向上官默,这一次,他终于有了一点反应,朝若汐微微一笑。便又将头扭向了窗外。
皇甫昊也只是沉默的看着这一幕,上官默,他的身世至今无人知晓,也无人查询得出他的来历,他的身手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他的医术也可堪称天下无双,为何会甘愿在这皇宫内当个小小的御医?当日自己不过是一番顺水推舟,却不曾想,他真的愿意留下来。只是因为他对若汐的那份深情吗?
车厢又恢复了初时的寂静无声,马车一直行驶到驿馆,才有人进去通报烈王爷,皇上驾到。
若汐在皇甫昊的搀扶下,缓缓步出马车,烈王爷滚圆的身子早已立在门口,见到皇甫昊一行人,正要行礼,被他挥手制止。
“在宫外不必行此大礼,烈王爷,云夕郡主不是病了吗?这儿有我们灵镜国医术最高明的御医在此,让他去帮郡主诊治,保证郡主定能康复。”皇甫昊淡淡的扫了一眼上官默,语气较为温和的朝烈王爷说道。
那烈王爷听闻此言,脸上有着为难的神色,抬起衣袖,擦了擦额际的汗珠,正要开口。
一名下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嘴里还嚷着:“王爷,找到了,找到郡主了!”
烈王爷的眼里闪过一丝尴尬的神色,随后又凌厉起来:“在哪?快带上人去把郡主领回来。”
下人看了看皇甫昊一行人,似是也察觉出这三人的不凡,低下头,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哑吧了?郡主在哪里?快说。”烈王爷一时情急,也顾不得许多,低声吼道。
“郡主说你要是把她送进皇宫,她就要去青楼卖艺。她现在正在灵镜国最大的青楼承欢楼门口,已经有两名下人死死拉住了郡主,请王爷定夺。”下人有些战战兢兢的答道。说完,已是冷汗直流。
“好大的胆子,你们快去带上十个侍卫,拖也得把她给本王拖回来!”烈王爷气得颤抖的伸出手指,朝那名下人吼道。
猛然记起,皇上一行人还站在门口,又急忙朝皇甫昊行礼:“皇上,真是太失礼了,都怪本王平日里太宠爱她,才将她的性子给惯成了现在的无法无天。”
方才的一番话,这皇甫昊一定是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烈王爷心里有些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云夕这丫头竟然如此烈的性子,这与她的娘亲那天真娇憨的个性实在差了太多。
“无妨,咱们进去说话吧。”皇甫昊拉过若汐的小手,径直朝里走去。
上官默一行人便缓缓跟上。
“烈王爷,素来有所闻,你一直未曾娶过王妃,这郡主,又是从何而来?”皇甫昊展开手中的白玉扇,问出心中疑惑。
“皇上有所不知,我与这云夕郡主也算是有缘,在她八岁时,本王外出游玩,便遇到了奄奄一息的她,心生怜惜,便将她收为义女,一直带在身边。”烈王爷的眼里,闪过一丝伤痛,“因为怜惜她已无父无母,于是,一直捧在手心里呵护着,却不料使她养成了如今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