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当夜,他甩袖而去,随后,让她在一旁伺候着他与柔妃承欢。他让她再度披上华美的嫁衣,送给左月国的使者为妻。回宫之后晓月的突然晋封,她对他始终无悔的爱,她对他的愧疚,她失去记忆之前的那句:“他其实也是一个需要温暖的人。”
这一切,如此清晰的呈现在她的脑海。
撞击着她已破碎不堪的心灵。
像一条绳索,紧紧拴住她的脖子,使她窒息。
原来,她本就是个该死去的人。生无可恋,既然让她重新活过来,又为何让她再受一次这样的痛楚?
原来,她终究还是要回到原点。
“若汐,你要坚强一些。快醒过来吧。”是谁,如此清风般温柔的话语?在她耳边低声诉说?可是她不愿意醒来,她有怨,有恨,可是更多的,只是绝望,这等的绝望,让她不想要睁开眼,不想要面对。
好痛,这种痛,使得她没有力气睁开双眼,与其这样一直痛下去,还是让她安祥的走吧。
“上官默,为什么你来了这么久,只是不停的跟她说话?她能听见吗?她会醒过来吗?”皇甫昊焦躁不安的来回在屋内踱来踱去。终于忍不住了,走到他的身边,大声质问道。
“皇上,您先出去吧,师傅在救治病人之时,外人是不能在场的。”李烨好脾气的劝道。这皇后才回宫多久,又让这位皇上给弄得昏过去了,看来这皇宫还真是个会吃人的地方。
“朕是皇上,是若汐的夫君,朕是外人吗?”皇甫昊一手推开李烨,又准备上前,上官默此时“霍”的起身。
清冷的目光里,头一次有了恨意:“皇上,请你出去。”
“如果你要朕出去,那朕就抱着若汐一块儿出去。从你的眼里,我能感觉到,你多么渴望她活下来,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可以让朕立在一旁,看着你救她?朕希望她能在醒来的第一眼便见到朕。”皇甫昊垂眸,不为所动,依旧立在床沿,不肯离去。
“你对她做了什么,相信你的心里很清楚,她现在一点求生的欲望也没有。她现在需要的,是能够刺激她醒来的事物或是其它。而你,就是她一心求死的源头。”上官默站在他的面前,两个人的身高不相上下,而此时的上官默,则散发出一种强者的气势,让人不能忽视。
“你胡说!让开!让朕来跟她说。”皇甫昊越过上官默,执起若汐已渐渐冰凉的柔荑,“你快醒来,若汐,你不是说,会用这一辈子的时间来恨朕吗?快睁开你的双眼,看看我!”
“皇上,请你冷静一点,你的出现,只会越发的激起她不愿意醒来的念头。她已经四日未进食,再拖下去,她即使尚有一口气在,也会活活饿死的。”上官默愤怒的声音响在他的身后。
他将她的手,贴向自己温热的脸庞,却不敢再开口。
这种时候,他有些痛恨自己,身为君王,却保护不了他心爱的女人。只会让她一次又一次的陷入万劫不复的境界。
上官默示意李烨将他带至一旁,轻声安抚。
看着床上那个已气若游丝的女子,眼里的怜惜越来越深。“若汐,醒来吧,你不是想离开皇宫吗?只要你睁开眼睛,我马上带你离开这里。咱们回水凝居。”俯在她的耳际,悄声说道。
“上官默,你休想带走她!她是朕的,死了,也只能属于朕!”皇甫昊再次甩开李烨,大步流星的走至床侧,将若汐的身子猛然提起,抓住她的衣襟喊道;“你听到了吗?即使是你死了,我也不会让你如愿,你也休想离开朕的身边!”
双眼布满着血丝,此时的皇甫昊像一头发怒的雄狮,已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皇甫昊,你是不是疯了!”上官默直直的出掌,对准皇甫昊的胸脯便是一击,他直直的朝后栽去,一头撞在门框之上,费力的起身,木然的看着床榻之上依旧没有反应的若汐。
“皇甫若汐,你听着,如果你不醒来,我会将你在乎的人,一个一个,全部拉过来给你陪葬!”皇甫昊厉声吼道,直直的盯住床榻之上的人。
而此时,若汐的指尖,轻微的颤抖了两下。皇甫昊见状,惊喜交集的冲至软榻侧边,眼里尽是期待,上官默也发现了若汐的生命迹象,满怀希冀的盯住软榻之上的人。
在大家殷切的注视之下,若汐的双眼终于缓缓的睁开。
“快,快去拿清粥来,她一定饿坏了。”上官默朝门外候着的下人喊道。
皇甫昊欣喜的抓过她的手,轻声道:“若汐,你醒了。”
若汐挣扎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抽回自己的手,朝皇甫昊轻柔的吐出一个字:“滚。”眼里,只带着刻骨铭心的怨与恨。
一瞬间,屋内的气氛尴尬异常,皇甫昊的脸色异常难看,沉着脸,看着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她眼里的淡漠,让他不由有些心慌,她眼里的抗拒,更让他不由自主的心酸。
上官默轻轻扯了扯皇甫昊的衣袖,半推着他到了门边:“娘娘刚醒来,你将就一下,先出去吧。”
“朕是皇上,她竟然让朕滚?这让朕情何以堪?不要以为若汐醒来你便没事了,上官默,朕会一齐算你的总帐。”皇甫昊不甘的在被他推出门外之时,低声音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