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烈王爷说了,她如果将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一个人,她就永远也见不到哥哥了。
咬着唇,还是决定将满肚子的委屈吞回肚子里。
有个人踏着稳重的步子迈进了内殿。若汐只扫到那抹修长的身影一眼,脸色便越发的沉了下来。她最不愿意见到的人,为何在此刻又进了她的寝宫?
云夕转头,便见到双眼布满血丝的皇甫昊,这样的他,周身散发着一种不言而喻的威摄感,云夕小小的身子,忍不住轻轻抖动一下,但水灵灵的大眼睛,仍然直勾勾的看着皇甫昊。
对于云夕的这种无礼,皇甫昊倒也未曾在意,毕竟还只是个孩子,“贵妃,皇后需要休息了,你回你的昭阳宫去吧。”
“云夕,你快回宫去吧,一个人偷偷跑过来,宫人们肯定着急了。”若汐的声音里,含着一丝担忧与宠溺。
看着那个娇嫩的身影走至门口时,仍然不甘心的频频回头张望,若汐的唇角,慢慢的开始往上扬。
只是当那道身影消失在内殿时,她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冷若冰霜。
将目光投向别处,就是不正视他的脸庞。
“还痛吗?”想起她昏厥前,用尽全身力气说的那句,好痛。
他的心,忍不住又是一阵纠结。他为何会做出这等伤害她的事情来?可她是他的,他只不过想要告诉她,她只能属于他,这样的做法虽然粗暴,可人在不冷静的时候,是不会去想到后果。
见她不为所动,他在床侧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她的双眼。
“若汐,我知道你在恨朕,朕也不明白为何会如此失控,朕无法阻挡心头那股强烈的妒忌火焰,只要一看到上官默出现在你的身边,朕就觉得,会失去你。”皇甫昊轻轻的拉过她的纤弱的素手,轻轻握在掌中,细细摩挲着。
感受到一道冰冷的眼神,他抬眸,对上了那双布满了恨与怨的眸子。
“若汐。”他喃喃的唤道。
为何今日的她,眼中的那抹绝望,不由得让他一阵心惊。
他已经乱了所有的思绪,不知道要怎样与她相处,更不知道她会恨他到何时。
“皇上,臣妾现在很困,可以先行歇息吗?”她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双手,一脸平静的看着他。
皇甫昊痛楚的点头:“自然可以。”
“那可以请你出去吗?”她抬眸,直视他的双眼。
她终于可以坦然的面对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再痴恋,不再带着自责,不用再背负着母妃的遗言,她不再欠他什么了!
“若汐,不要这样,你骂骂我吧。”皇甫昊一激动,凑至她的脸庞,紧紧锁住她此刻已是清冷的眸子。
“您是皇上,您对臣妾做任何事,臣妾都不敢有怨言。”她得体的答道,眼神,却是生疏异常,仿佛他对她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一般。
“我知道你在恨我。”他喃喃的说道,她的眼神,让他有些不敢直视。
她却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不语。
“难道你从前对朕的爱,真的一点也忆不起来了吗?”他抚上她的脸庞,为何,连她的脸庞透过来的温度都是如此之冰冷?
“皇上,臣妾从前对你的爱恋,不正是被你一点一点给抹去的吗?您将臣妾对您的一片痴心,全都付之流水,让臣妾不敢再奢望,也没有奢望。”若汐轻轻拂开他的手,“臣妾已经死过两次,再浓烈的爱,也会因为这游走在生死边缘两次而磨灭得一干二净。”
“你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吗?”皇甫昊心中的失落越来越大。
“对,包括你将我送给南宫跃,包括你将我唯一的亲人也夺走,这些,我全部想起来了。”她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柔和起来。“皇上,您还有什么需要问清楚的吗?如果没有,请容臣妾先行歇息。”
皇甫昊的脸色越来越沉,也越来越阴霾,“既然全忆起来了,就应该朕对你如此暴戾,也是有苦衷的。”
“臣妾不敢有怨言,只期望皇上您让臣妾继续住进冷宫,了此残生,臣妾将感激不尽。”若汐挣扎着起身,朝他盈盈一拜。
未听见他的声音,她便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不敢抬头。
“若汐,为什么不肯给我机会,让我弥补从前对你所犯下的错。”皇甫昊扶起她柔弱的身子,“从前的确是我做错了,为什么不可以让我有赎罪的机会?”
她直直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的话多么真切,也是多么的温馨。
只是她的心,早已历经千疮百孔,不可能再回复如初。
她的爱,也永远不可能再如当初一般义无反顾。
她爱到绝望的爱,已由最初的憧憬与期待,演变成为痛楚与纠结。她无心再爱,亦不敢再爱。唯有不再爱,她才不会有这种揪心的疼痛。
“为什么不说话?连跟朕说话,也让你如此为难?”皇甫昊抓住她的双肩,却不敢再像从前一般粗暴,唯有和炽热的双眼,深深的看着她。
“臣妾很累,皇上请回吧,起码今夜让我安稳的睡个好觉。”若汐不敢再去看他的双眼,脸上的表情越发的痛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