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阳升起,对于之前的消沉谁也没有再提,仿佛从未存在过。船依旧在平静的大海上航行,食物已经耗尽,淡水也只剩最后的一壶。
又走了将近五日,依旧没有看到任何岛屿,希望在一点点破灭。
“若是谁饿了就吃鱼吧!”倚在船边说了一句,所有人脸色皆是一变,极为默契的摇头。无奈一笑,连日来都以鱼充饥,早都吃腻了。
“啊!该死的鸟!”突然慕容锦恨恨的骂道,原来是他最钟爱的玫瑰锦袍上被一只路过的鸟泻下一滴白色的粪便,难怪他会如此愤怒。
众人先是一笑,随即一愣,“鸟?”
“无心,有陆地!”玉树兴奋的抓着我跳起来,“我们不用再漂了,我们不会死了!”
“果然是苍天有眼,我东陵国的国君怎么可能在海上饿死!”东方文祈一扫几日来的阴霾,笑着凑上身,“无心,你说会不会是那个神秘的国家?”
“很有可能,我们已经航行了将近两个月,应该找到了。”不知为什么并没有他们那么喜悦,反而感到一点不安,眺望飞鸟越来越多的方向,那里就存在着传说中神秘的国家,会是怎样的情况?
当天将傍晚,终于在海的尽头看到一个黑点,慢慢的越来越近,似乎听到了阵阵喧闹的人语。
“俊,你去告诉子尘,找个稍微偏僻的地方停靠。”
“怎么了?”尉迟俊有些不解。
“我总觉得这个国家很古怪,万事小心为好。”轻笑,并未说是源自心里的隐约不安。
“心,现在这个国家也找到了,那之后你要做什么?”郸韶看我一眼,有些留恋的说道,“若是返航的话,在我的家住些时间吧。”
“恩,一定!”点头保证。
当船在一处崖壁停靠后,所有人都盯着悬崖顶端那座城堡,完全与之前所见不同,都由巨大而又规整的石块砌成,而且是尖顶,这样风格的建筑倒有点像蓝爹爹所讲的一个国家。
“无心,这城堡很怪!你有没有见过这样的建筑?”穆云休满眼戒备。
“听说过,不过如今也是第一次见。”眨了眨眼,带着众人上岸,顺着蜿蜒的石路,穿过乱草荆棘终于在半个时辰后到达崖顶。
玉树累的靠着我,不满的嘀咕道,“这里的人真怪,居然把房子盖在悬崖边,万一不小心……岂不是很危险!”
“也许这就是最危险也最安全,若有贼人来犯,只有一条路径!”秋池环视着眼前的城堡,规模不是很大,可气势严肃,甚至映着夜色有点阴森的感觉,看样子应该经历了长远年代风雨的洗礼。
“这家人怎么没有点灯?”上官照皱眉,显然不喜欢这种阴沉的气氛。
“若是此时又遇上雷雨天气,那……”夏侯青竹的假设还未说完,天空立刻劈过一道闪电,随即闷沉的雷声响起。
众人一致转头看向他,夏侯青竹颇为无奈的一叹,正所谓好事不应坏事应,对着这样的天气,崖边的气压骤然降低,一点点恐怖的气氛蔓延开来。
“无心,你看要不要进去?”萧子尘征询的问道。
“我觉得还是不要贸然……”
“玫瑰!”话音被慕容锦惊喜的叫声压了下去,还没来得及叫住他,就见兴奋的人已经将巨大的铁院门推开,随着刺耳的金属声,门开了,“你们快来看!这里是玫瑰园,好大一片!这里的玫瑰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好奇特……”
边听着慕容锦喋喋不休的话声,一行人怀揣着各异的心思走进,四处都安静的出奇,除了疯狂爱花的慕容锦,其他都皆带有几分戒备。
“无心!”本来最活跃的白予问今天特别反常,忍耐到现在才缓缓开口,“依照我做国师多年的经验,这座城堡有妖气!”
看向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只是平静的问向另一人,“秋池,他做国师多久?”
秋池睨了眼白予问,平静无波的答道,“十天!”
“秋池!”白予问狠狠的瞪去一眼,随后耸耸肩,“虽然我做国师的时间不长,但自小就生在那样的家族,多少还是有些本事的。”
“妖气不敢说,这城堡的确很怪!”抿紧唇,见慕容锦不再说话,奇怪的问道,“锦,你看痴了?”
“怪!真怪!”慕容锦喃喃的念叨着,手指摸着一朵含苞的玫瑰花蕾,满眼疑惑的说道,“你们看着里的玫瑰花,全都是沉睡的姿态。”
经他一说发觉真是,偌大的玫瑰花圃,将整座城堡包围起来,无数含苞的花蕾却无一朵盛开。
“若是盛开时一定很美!”突然有点期待那个盛景,见了肯定让人难以忘怀。
“城堡似乎没人住,难道都外出了?”东方文祈好奇的走近那扇巨大的门,上面的花纹与装饰都显示着这里独有的异国风情,仔细看着可以发现,在门前的圆柱上雕刻的就是玫瑰花藤。
“请问有人吗?”萧子尘亦上前一步,有礼的敲门,等待了一刻,四处依旧是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回应。
天色越来越暗,方才的闪电与雷声也是怪异的一去不返,月色透过压低的乌云照出光亮,瞟了一眼,忆一今日正值月中十五,空中是圆月,因此光辉很足。
城堡内的玫瑰花圃沐浴在柔和的月光之下,如裹着一层朦胧轻纱,美的虚幻,当月光完全透出云层,突然出现了奇观。
月光犹如一道牵引的信号,照亮了整个城堡,照亮了所有花圃,更是照开了所有花苞。看着鲜红欲滴的玫瑰朵朵绽放,耳边似乎能听到花衣撑开时细微的声音,幽幽的玫瑰花香随之弥漫了整个夜色。
“好神奇!”慕容锦惊愣的发出的感慨,那眼中闪亮的光彩丝毫不比月光逊色。
“太诡异了!”白予问撇撇嘴,思量的眸子不时上移下动,似乎想从月光与玫瑰之间看出点什么。
“无心,你看!”突然萧子尘吃惊叫道。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赫然发现城堡里的灯都亮了起来,隐约似能听到脚步声与轻微的对话。
心里的不安又浮了上来,这座城堡里的人似乎凭空出现一样,或者说……抬头看响皎洁的月光,是由它唤醒?
“心?”郸韶忧虑的看向我。
“没事。”笑着安慰众人,抿了抿唇说道,“呆会儿有人出来的话都不要随意妄动妄语,这座城堡很不简单。”
没有提出异议,慕容锦也将心爱的玫瑰抛在一旁。只要看着那如滴血般的玫瑰,想着此时怪异的情景,小时候所听到的故事就会不时的浮现,或许传说不只是传说。
正在这时,厚重的大门被打开,一名穿着怪异的老者立在门边。且不说老者服饰如何,单是那头褐色的短发就够众人惊讶,老者的面容也与我们有很大不同,不过与郸韶有一点点的相似,眼眶很深,那眼珠的颜色似乎也是褐色。
老者见了我们,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当然知道是我们的服饰与容貌,大概与他以往所见都不同。
不过一转眼老者即恢复了常态,恭敬的弯身,“Welcome-to-the-Rose-Castle,Please!”
一行人马上傻眼,面面相觑意识到一个大问题,与这个国家语言不通。
“无心,怎么办?他在说什么?”玉树扯着我的袖子小声的问道。
“夏侯,你可听的懂?”萧子尘问向夏侯青竹。
“前次在岛上也是碰巧,这个……我也无能为力!”夏侯青竹皱着眉摇头。
“你们安静一会儿!”轻声制止他们的喧闹,迎上老者古怪的眼神,客气笑道,“Thank-you,there-are-disturbing!”
老者微然诧异的挑眼,随后将我们引到厅中,一条极长的古典风情的餐桌,足可坐满十五人,墙壁上有一个巨大的壁炉,火苗正燃烧着。
有下人端来茶,很精致的白色小瓷杯,配着小拖盘,还在杯内放着一柄小银勺,另外在桌上搁了两个小灌,都是白色粉末。
“无心?”萧子尘眉头紧蹙,小声问道,“你懂这个国家的语言?”
“你忘记了我的蓝爹爹是什么人吗?”淡然一笑,见其他人亦是满眼疑惑,于是解释道,“蓝爹爹懂这种语言,他说多一门语言就是多一种防身养身的本领,所以我自小就跟着学,却没料到今日会派上用场。”
众人闻之点头,玉树凑过脑袋,晃着手中的勺子问道,“那这个是什么?好苦!黑糊糊的,一股糊味!”
“是吗?”端起杯子小心的喝了一口,一双眉立即竖了起来,看向面前的两个小瓷灌,想了想,舀了两勺放进杯子里,搅拌之后啜了一口,一点苦涩,一点甜,一点奶香。明了的一笑,“我知道了,这是Coffee!”
“恩?”郸韶因我怪异的发音而险些呛住。
“翻译过来就是咖啡!是咖啡豆末出的粉煮制而成,很苦,要配着奶和糖来喝,提神的。”说着又品了一口,见所有人依旧是紧盯着我,想了想又补充道,“这里是玫瑰城堡,那老者应该不是主人,等我问问。”
“只是这里太古怪,我总感到不塌实。”尉迟俊搅拌着手中的银勺,看着周围的摆设,最后目光定在壁炉上方一张极大的画像上,“那画……就像真人一般,不过样子很怪!”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张画像极有吸引力,像中的人年龄应该不过二十五六,一头金色如阳光般的长发,如海的波浪般披散而下,深邃的海蓝色眼睛闪耀,高挺的鼻梁,薄唇边挑着一抹略显诡异的笑。
“他的皮肤很好,就如上好的玉瓷!”很客观的评断,却引起其他几人的不满。
“可惜呀,这么年轻就死了!”东方文祈眼中有丝毫没有惋惜之色。
“看样子身份应该不低,有种难言的高贵气质!”夏侯青竹瞟了一眼说道。
“噗……”一个没忍住将口中的咖啡喷了出来,抹了抹唇角看向东方文祈,“谁告诉你他死了?”
“难道不是吗?若不然为何将画像挂在这里?”东方文祈白我一眼,说的振振有辞,“你也不用心疼,本王自认不比他差,免费让你欣赏吧!”
“咳!咳……”萧子尘很不幸的也被呛住。
“王上,在我们面前你好歹要保留一点为王的颜面,我都为你感到汗颜!”上官照面眼揶揄的说道。
“有王如此,身为臣子的我……悲哀!”尉迟俊摇摇头,满脸为自己不值。
东方文祈瞪向几人,却没有反驳。
“Can-See-masters?”见老者走来,于是客气的问道。
“Sorry,Owner-has-been-closed。”老者恭敬半垂着首,未等我再开口,先一步说道,“I-am-a-house-keeper-Karl,please-restal-location。”
“thank-you!”有些怪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对众人说道,“走吧,今天晚上没办法见到主人,我们先睡一觉再说。”
“无心,真要住下来?”萧子尘有些担心。
“就算我们回到船上又怎么样,城堡若真有古怪也不是说逃就逃的,静观其变吧。”安慰的笑笑,然后提醒他们,“晚上你们都要警醒一点,不要随意出门,有事就大叫一声。”
管家卡尔引我们走上楼梯,虽然历时已久,可楼板依旧很结实,楼梯上还铺着一层红地毯,如玫瑰的红色。
随着上楼梯的空挡,借着卡尔手中的烛光,看见墙壁上悬挂的几张大幅画像,好象都是那名金发男子。
“Karl,Who-in-the-painting?”也许是出于好奇,对画中男子有着浓厚的兴趣,那亦邪亦魔的冷傲眼神,嘴角的不明之笑……都想让人探究。
“Masters!”卡尔说着在一扇门前站立,不经意的一瞥,楼道幽长,黑暗的尽头总似隐着什么让人不安,“Several-rooms-can-bear-bitrary-choice,although-there-is-a-need-instructed。”
“hank-you!”待卡尔离开,这才对众人说道,“你们随便选个房间住下,注意安全!”
“无心……”玉树眨着溜黑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我。
“你和郸韶睡!”不顾他的反对,拉着萧子尘进门。走到窗口,俯视着满园盛开的玫瑰敛眉,“子尘,我想证实一个猜测!”
萧子尘了然一笑,“我早知道你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