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天看着那月下的女子,平稳的心乱了。步步靠近,他知道她没有防他,他也第一次不再防备。
“你有能力杀我,为什么不?”
雪凝不语,她的确能,可她没有。
“你在等我?”手抚上她的脸,阎天心中滑过一抹异样。
雪凝依旧不说话,心却止不住发颤,师傅所讲的情劫,她终究是逃不脱。
阎天也不再开口,在她如水的眸子中,他看到与他一样的心颤,陌生又诱惑的情感鼓惑着他,他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这一夜过后,雪凝在圣女庙住了下来,归期迟迟推延,因她是族长,因此无人过问原由。
每晚阎天都会来,他们之间通常不说话,只是相互依偎着,听着彼此的心跳,享受那份安然与恬静。
白天的圣女庙,杨景风的身影总会出现,眼中一片复杂神色,只远远的看着她。
时间就这平静中度过,转眼间又是月圆,阎天早早来到圣女庙,眼中有抹绝然。
“凝儿!”阎天拥着雪凝,心跳比以往都快。
“怎么了?”敏感的觉察到他不同,雪凝蹙起眉。
“我们离开吧!”阎天出口的话令雪凝一怔,“你不是说过,除灵穹之外还有其他国家,我们离开灵穹,你也不再回圣冰岛,我们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天……”雪凝沉默了,她一直逃避的问题摆在眼前,使她无从选择。
“你不愿意?”阎天松开了她,眼中浮上一抹寒冷,“在你心里,终究是雪族重要!”
“我……”雪凝无以回答,师傅临终前的嘱托,整个雪族的希望,她不能自私为了自己全然抛弃。
“为了你,我背叛了她,却不料,你会如此。”阎天的声音清冷绝决,“也罢,自此以后我们行同陌路!”
“天!”雪凝望着他的背影,想追却不能追,哭出了泪,却不能哭出声,只能喃喃轻语,“请你原谅我,我不能……”
她第一次痛恨自己的身份,为什么她要是雪族之人,她多想与他一起离开。
“背叛我的人都得死!”猛然血情的声音响在夜空。
当红鞭击来,一抹人影快速将雪凝抱开,是阎天!
“哼!叛徒!居然忘恩负义,定要你死在我的鞭下!”血情因发怒,眼中满是火红。
“你是对我有恩,可我帮了你十几年,早偿还了那份恩情!”阎天冷冷的说着,蓦地噙上一抹冷笑,“今晚的血,味道是否更为鲜美?”
“你!”红眸一沉,厉声说道,“你做了手脚?”
“哈哈!”阎天扬天长笑,“我是谁?最擅长什么?你能对我下咒,我就不能吗?”
“你!你居然敢对我下血咒!”血情狂怒的舞出长鞭。
阎天闪过,冷声道,“解这个血咒起码要消耗你几十年的功力,若再动怒,丧失的更多!”
“哼!即使消去百年修炼,也定在今晚要了你的性命!”雪情狂怒万分,敢背叛她,只有死路一条!
血情因怒气,出手的招式与力道都比寻常狠上十分,阎天如何是她的对手,所有武功皆是由她所教授,一招都攻不上。
雪凝见状上前帮忙,两人联手也不是血情的对手,四位长老闻声赶来,虽然对目前的情况感到诧异,却也没追问。
正当几人难以抵挡时,杨景风突然赶到,望了雪凝一眼,一齐对血情出手。
纵然血情道行再高,可中了血咒,面对这么多人的围攻渐渐力不从心。猛的喷出一口鲜血,气势便降了下去。
“你、下的什么血咒。”抚着胸口,血情恨意满眼,“我待你不薄,你居然为了她背叛我?她哪点比我好?”
“她都比不上你。”阎天冷冷说道,“念在昔日的恩情上,我只是让你四十年不能运用内力,否则用多少,反噬多少!”
“你!算你狠!”血情恨恨一瞥,隐没于夜色之中。
当静下来,场面显得有些尴尬,雪凝让几位长老先行退下,望着阎天不知该说些什么。
阎天浮了抹笑,抬脚便走。
“天!”雪凝忍不住颤颤的叫了一声。
“做你的族长吧,我们终不是一路人。”阎天摇头苦笑,背影渐渐消离。
雪凝眼中的光熄灭,无神的望着夜空,泪缓缓落了下来。
“你为什么不跟他走?”杨景风出声说道,“你要回圣冰岛吗?以后……还能不能再见你?”
雪凝抬眼,淡淡摇头,转身离去。
杨景风明白,恐怕有生之年是不能再见了。
当雪凝讲完一切,震惊万分,想不到四十年前她竟也经历过情,却放弃了。
“你刚才说,阎天是活阎王?”
“是,他善下咒,能主人生死,世人称之为活阎王。”雪凝有丝不解,问道,“圣女问这个……”
“哦,不过是无意听人提起过。”心虚的敛下眼,不知道是不是该告诉她。
“圣女有话直说,无妨!”雪凝看出我的异样,追问道,“圣女是否有他的下落?”
“你想引不乐仙出来,就是想问关于你离去之后阎天的情况,是不是?”见她点头,又问道,“若是他现在出现,你会如何?即使你见到他,他也是风烛残年的老人了。”
“他永远是我心里那个阎天!”雪凝幽幽说道。
“唉!”叹了一气,有所保留的说道,“你此生是无法见他了,他已经死了!”
雪凝一瞬便呆了,尽管她也预想过,但是当听到这句话,依旧情绪激动。
“他、这几十年过的好不好?死的是否安详?”雪凝颤颤的问道。
“我只知道他死了,其他的……恐怕你得问不乐仙,不过,目前他云游去了。”一直不去看雪凝的眼,怕泄露了心里的秘密。
轩辕魈说过,他杀了一个善下咒,世人称为活阎王的人。为什么这么巧,他们怎么会撞在一起?活阎王如此厉害,怎么就被他杀了?怎么就卷进王宫争斗中?
“根据你所说,血情曾受过血咒,她虽然懂得解咒的方法,但是却消耗了近百年的修炼。她盗走千年冰珠是为修炼魔功,这魔功,照她的情况得修炼多久?”
“弟子不知,不过短期内是无法达成的。”雪凝望向窗外,眉宇中满是愁绪,“她若要练魔功必定要抓年轻女子以血活脉,而且,这千年冰珠与她体内的魔性相抵触,能否相融很难说。”
“雪凝,记得你当初说过不知血情长相,魔教一事也说的模糊不清,为何?真的不知其长相?”她们当初不止见过次,且都是月圆之夜,怎会说看不清楚?
“回圣女,她的容貌我现在仍旧记得,只是……”雪凝蓦然敛声。
“只是什么?”见她有所顾虑,于是走到她身边,“说吧!”
雪凝附于耳边,话一出口,自己即刻变了脸色。果然不简单!
“看来,事情是越来越精彩了!”长吐一气,眼波一转,含笑问道,“雪族长,还有什么事是瞒着我的?一次讲出来,免得我改日再问。”
“没有了!”雪凝似深思了片刻,然后摇头。
“你没有,我倒有!”将她讲的每句话都听的仔细,提醒她道,“你曾经跟别人讲过海上暗流?”
“呃?”雪凝一怔,忙跪地,“圣女恕罪,我只告诉过他一人,再说,如今他已经……”
“你怕什么,我也没说怪你,只是我也好奇海上暗流!”瞟了眼简昀笙,贼贼一笑,“简单,这个你不能听,万一哪天你一生气自己跑了,我到哪里找你去!”
简昀笙赧然一笑,雪族之人在场,令他略显得羞涩。
雪凝一见我问这个,神情有些不自然。
“你放心,我向你保证不私自离开!”知道她的担心,将她拉到门外,“告诉我,海上暗流的秘密是什么?”
雪凝抿了抿唇,缓缓道出其玄机。
想不到海上暗流看起来神秘,却又如此简单,世界之大,奥秘无穷!
“圣女,今日柳小姐就回府了,会不会……”雪凝有丝担忧。
“应该不至于,你看那柳小姐有什么异常吗?”笑着问她。
“柳小姐……”雪凝凝神回想,片刻摇头,“这段时间也没觉得她怪,都很正常,不知圣女指的是哪方面?”
“对她下手的人应该很聪明,既害她,又使人难以怀疑到她身上。我们救下柳小姐估计在她的衣料之外,但是她没有任何动作,说明她不怕柳小姐好起来,或者是,她随时就能再次控制柳小姐的生死。”
“照圣女这么说,柳小姐还是危险的?”雪凝脸色一惊。
“是随时潜在危险,所以,你派人暗中保护她,没有绝对必要不要暴露身份。”思索了片刻,补充道,“记得换衣服,你们的穿戴很显眼。”
“是!”雪凝点头,随即眼中又浮上疑问,“灵穹王就要派人来接圣女,他的目的似乎不单纯。”
含笑不语,轩辕魈的目的当然不单纯,尽管自己是先中了他的计,但鹿死谁手还有待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