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得容易,做着难。以前陷害白美人,她们只是从旁指使,从未消亲自上过阵。因此才能在苍王查事儿时,逃得一干二净,片叶不沾身。她不禁看向父亲。
“紫儿,谋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何况,皇后非寻常妃嫔。相信,橙美人不会弃你于不顾的。”李文堂连忙出声安慰女儿,实是秦锦鹏暗中使眼,纵方纵有刀山火海,他也不得不从。
紫美人垂下头,暗自懊恼。又不是你去做,当然不拘小节了,要是事情败露,她不得冤死了。
“妹妹,何以不相信姐姐了。你自入宫以来,姐姐可有待你薄鄙之处?”命令不了,自然开始晓以情义。
“姐姐待我自然是极好。那么……妹妹悉听姐姐差遣便是。”没办法拒绝,只有硬着头皮上了。再如何,他们也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谁。
于是,一场阴谋在各怀鬼胎中,展开。
这日,苍王忙完政事,兴致大涨,将那晚表演极富特色的吟游诗人阿刹招进宫中,表演玩赏。东西宫后妃美人皆在受邀之列。
贝儿虽位于苍王身旁上座,却面色不佳。因为,在苍王右手边的近位,全是那两位新纳的美妃。瞧着她们急相邀宠的模样,她恶心地别过了头。自顾自食,不想理会任何人。
“陛下,您酒量可真好。呵呵呵,让葳儿再敬您一杯。”妮妮葳儿自提一壶香露,顾态生姿地走上前,为苍王参酒。
苍王一饮而尽,薄唇聚笑,“葳儿参的酒,果然味美无比、香醇诱人。”长指轻轻勾起羞垂的艳容,一抹天水魅色抛来,娇嗲一声。
“陛下,您又笑话葳儿了。”说着,转身欲走,却不料脚下未识阶,身子一晃,本应后倒,身子却奇怪地扑向了苍王。
眼明之人,都知道美人儿是在做戏撒娇,借故诱引皇帝陛下。可是,又有谁敢上前揭穿,说你丫滴臭女人是假讪来着。对呀,没办法,只有干瞪眼瞧着了。
香馨如风,也拐进了贝儿的鼻中。这淫浮的味儿,差点儿害她打个大马喷出来,好在她现在定力够,忍住了。
苍王揽住了乱乱倒的妮妃,一下子座榻显得拥挤起来。而妮妃似乎一点儿不觉得,眨着迷蒙大眼,一脸无辜地看着苍王,欲语还羞。
面对这情形,是男人都挺了。哪管老婆在身边呀,是不!
可她贝儿从来没认真当自己是她老婆,所以她直接站了起来。大方地福了福身子,干净利落道,“陛下,妾身身子乏了。就让姐姐们在此陪您尽性,妾身回宫休息了。”注意,是尽“性”,非尽“兴”哟!
苍王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贝儿由佳碧扶着,优雅大方地离开了。她一离开,却不知也带走了几双注目的眼。
正弹唱着新曲的阿刹,不由得再次看了看贝儿。眼中有明显的讶异。今日见这小皇后,没料她会如此不以为然地,像打发下人般打发掉皇帝,自己回宫休息。明明眼中嫉意难掩,却走得落落大方,云淡风清。心中不免添了一分佩服,对贝儿又有几分好奇了。
众人没有注意的是,随着贝儿离开的,还有紫美人。
贝儿没有急着坐凤轿回宫,反是兴起,要去游一游御花园。
一路行来,遍眼银妆素裹,雪衾葱绒。御花园的修枝布局,处处彰显简单利落,大刀阔斧,一派阳刚正气,定是合着苍王的意修整的园容。贝儿很是奇异,本以为苍王会使晶石,令御园葱葱郁色,没料却同其他宛景一般,任冬色染了一园。
其实,任凭刻意营造,四季美景,当真是最自然,最美丽的景色了。
阳光,轻轻散在碎石路上,石缝儿间的淡雪,刚刚沾湿鞋底。这么漫步期间,任丝丝凉风撩了发角,钻了颈缝儿,倒有几分快意。
走着走着,就瞧见一个不大不小的人工湖。碧幽幽的湖面上,居然冒着丝丝白气,让人臆测这湖水是否是热的,就如她雪御殿的温泉般。缭缭仙雾,撕扯掉森冷的冬寒,朵朵粉白的莲花似美人般,半醒半瞌,姿态妍然,那接天连碧的大圆叶子,在如雾的碧波间一漾一漾,隐约间,竟闻得声声浅鸣蛙叫。好个暖湖异景呵!
哗啦一声,一条红艳艳的鱼儿,跃出了水面,瞧得贝儿兴致大起。快做两步,走向临湖的一座连心双亭。还没上通亭子的石曲桥,就听看见两人拉拉扯扯进了亭子。
“主子,主子,您慢点呀!小心路滑……”
“你不要管我,走开。”喝斥声又大又急,显示主人正生着大气。
贝儿顿住身子,才看清,原来那是紫美人。有点儿郁闷,满高兴地来游游园子,也能碰上个瘟神。得,败兴而归。还是回去继续修她的秘术吧。
佳碧和英英自然知道贝儿的想法,立即让太监去备凤轿。
“主子主子,您别气了。咱们想想法子,一定有机会让皇上再来看您的。”
“想什么法子。皇上来看我,还不是……还不是只听听小曲,喝完酒就离开了。至今……”大声叫唤,突然转为委屈至极的低呜。
“主子,别想开一些吧!这宫里美人,谁不是只见新人笑,难闻旧人哭呀……”
“闭嘴,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不想听。呜……我想,我这么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委屈至极的人,立即踏上石栏,在奴婢惊天一叫声中,扑咚一声,跳进了白烟缭绕的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