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希,你存心想撑死我吗?弄那么多做什么?”她毛了,眉毛都竖起来了。
他懒洋洋地看了她一眼,抬手挑起一根圆滚滚的虾仁,放进她碗里,“我只说过多弄几样,没想到他们那么尽责。吃不完,撤下去便是。”
“撤下去?你明明知道主子不吃的东西他们通通倒掉,也不让其他人吃,太浪费了啦!我真怀疑,你是怎么治理国家的,这么浪费,现在国库该不会是赤字吧?”抽抽嘴角,她像对待阶级敌人似地,一口干掉了虾仁儿。
“贝儿,你觉得如何处置这些剩菜?”他反问道。换挑酸辣粉丝给她。
“平常,我们宫里人都是一块儿用餐的。饭菜都吃得干干净净。现在你在,叫他们坐下来吃,也是不可能的了。”嗯,这酸辣粉丝味道真棒呀,有家里的味儿,嗯,再来点儿。“喂,我还要吃那个啦!”
结果他硬是另外勺了两勺红白青黄的豆豆到她碗里。香味让她暂时妥协,吃了一颗,眯起眼,吞下肚子。嗯……怪了,今天这菜咋都这么好吃呀!
“那么说,贝儿也没办法了?”
“谁说我没办法了。如果你现在就走,我们……”她倏地住了口,低下头,猛K饭菜。心跳马力加快了一倍!
丫滴,刚才一定是她眼花了,才会看到他那么沮丧的表情。太……太震撼了,一直以来,她觉得他强悍得滴水不漏。唔……是不是她真的说话太伤人了呀?呃……检讨检讨,就算别人打击她。她也打击回去,冤冤相报何时了对不,算了,还是甭提了的好。貌似今天她的修养全没了!
接下来,进餐在沉默中进行。后来,没吃完的饭菜,银希吩咐打包送到皇都外的守蕊斋。
一番折腾下来,也确实累了,应该睡个午觉。可是,某人实在不知趣,硬是赖着不走,最后她也只有屈从了。她就相信他说的,绝不会对她二次用强吧。
为什么他今天就是要赖她这儿不走呢?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呀?
或者,今天刚好是她皇帝的周末休息日?
胡思乱想中,贝儿沉沉睡去。银希看着她转好的脸色,甚是安心,也睡了。重纱帏幕后,一抹黑色身影驻立半晌,才悄然离开。
贝儿没想到的是,下午还有更多的头痛脑热等着她。这个皇帝周末啊,可不轻松!
绣包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就算还在,她也不想送他了。不过,他送她那么多东西,她是不是太小气了呀?NO!他送那些东西只是想讨好她,然后利用她。嗯,对,他不值得她再花心思。她的终极目标,离宫,寻找回家的路。
贝儿仰仰头,瞄了眼肚皮上搁着的那只大手,大眼一溜。心里嘀咕着,现在跟他虚与伪蛇一下,这点儿小亏吃了当占便宜吧!斜眼飘向左上角,正着那绝俊容颜的漂亮下巴,啧啧啧,怎么每次看他,都觉得忒帅。他的呼吸轻浅,一抹柔光划过那光洁的颧骨,薄润的唇抿着一丝倦意,若不仔细看,很难发现浓浓睫羽上,掩着明显的疲虚。
呃……这家伙做了什么,貌似挺累的。她都瞧他半天了,他也没察觉。
她慢慢坐起身,拿开了他放在她腰际的大手。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准备着衣自己溜到雪御殿的暖室去修炼。话说,自她中毒后,就一直荒了秘术,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开始练了。
“贝儿,你要去哪里?”
吓……
贝儿吓了一跳,脚落地又碰着伤口,疼得她一屁屁坐在长毛地毯上。回头怨愤地瞪着银希,叫道,“我我……你,你想吓死人呀?”哦哦,脚板真疼。不是他乱乱叫,她都快忘了她的脚受过伤了。
“我只是想提醒你,你的脚伤上过药后,不能走动,否则药性形同于无。”半开的黑眸抹着慵懒,唇角微翘。“唉……真是好心被雷劈!”
“你……好心,哼,根本是存心看我笑话倒霉。”贝儿揪着眉,抱起脚板瞧了瞧,“啧啧,好疼!幸好,没流血。”呼呼……不疼不疼了。
他起身下床,又将她抱回了大床。大手托起她的小脚,仔细看了看,再拿出凝肌露给她抹了一遍。刚才那火烧火燎似的疼,被露汁沁得通凉清爽,皮肤上还泛着淡淡清香。她动了动小脚,原本花紫的小脚在刚受伤那几天她自己都不忍看,现在肤色开始恢复正常,照这个趋势要不了一周就能恢复成跟以前一样,又白又嫩的小脚丫子。
“嘻嘻,真舒服。”她高兴地扬着笑脸,对他说道,“谢谢你,银希。”
刚好抬头的他,着实一愣,印着灿烂笑脸的黑眸,悄悄酝开一澜微波,浅浅荡进了看不见的深心底。
咩咩?他这眼神儿是啥意思呀,想勾魂了不成,惊讶中带点儿欣喜,欣喜中透着渴望,他渴望什么呀?那个渴望着还杂着一丝无奈,无奈里又含着……欲望。
啧,她赶紧撤回眼神儿。胸口突然又烫又热,手心儿捏出了一层热汗。
他启唇,“贝儿,我……”
“皇上,引将军来给皇后陛下复诊了。”帘外,太监的请示打断了银希的话。
黑潭般的眸子飘过一丝懊恼,立即起身正衣,迅速恢复成了那个高高在上、冷俊淡定的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