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明显的愧疚,划过黑眸底,真真实实应证了她心底的臆测。
他心虚,他心里有鬼,他无法坚决否定这一切,他犹豫,他欠疚。但是,他没有一丝悔意!
“贝儿,这其中必有误会,你听我解释。”
呵呵,解释,等于掩饰。
“你又想骗我,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她大吼,脸色瞬间苍白如纸,紫身混乱,光罩迸逝,身形摇摇欲坠,泪水,终是飘飞四野,瞬化于空。
“贝儿,你才刚生产,你身子……”
他急急飞上前,要抱她,被她再次推开。
“我不要。不要再拿你的脏手碰我。你有你的雪伊妹妹,何苦再来就我?我是什么?”她凄然一笑,泪水汹涌,“我只是你的生产工具罢了。现在龙儿已经被送回宫中,你已经不需要我了。我是什么?我只是一个愚蠢的异世界女人,一颗你手中的棋子罢了。我是什么……”
“不,不是……”
他大喝一声,飞上前,一把将她拽回怀中。
“贝儿,怎么可以妄自菲薄自己!你为何不愿意相信我?而要相信那些谗言?”黑眸中,倾成痛心。
可是,他已经无法打动她紧闭的心门。
“相信你?我凭什么相信你?凭什么啊?”
“你是我的妻子,我的皇后,我孩子他娘。”
“呵,我只是你欲望的载体罢了。现在,你的霸业不再需要我,也一样可以完成。你何苦委屈自己?你一直都憎恨我的存在,现在你可以满意了,你已经有了继承大统的人,你不用委屈屈就我这个平庸的女人了……你大可……”
他的唇突然压下,封住她出口的一句又一句伤人心言。吻,火热暴烈,却又温柔如斯,时而吮舔甜津,时而深探幽壑。他紧紧抱着她,似要将她揉进身心之中,似要吻去她所有的疑心与伤痛,口中腥咸一片,他执意不愿放手,任泪水浸湿的整个脸庞,任心伤汩淌如稠,也不放手。
她气息愈发喘急,奋力挣扎,直致,空中破哨声划来,黑眸倏然一凝。
两人突然分开,一道雪光当中划下。
待他看清,原是那把他送她防身的晶石刀……华刹。
此刻,竟然立在他们当中,隔断两人。
她削发断恩,绝决无隙,那一刻,她已决定,对他,不再留一丝牵系。
“贝儿……”
他的声音嘶哑,黑眸中,终于流露出一丝沉痛,恼恨,惶急。
可是,这一刻,她如何看得见,她的脑中纷纷反复的,都是阿刹灌入她脑中的那些“事实”。
她受不了地抱头大喝,“不要叫我,不要叫我,我不听,我不听,我什么都不听……”调转身,飞离了他的护罩。
不料,她浑身的紫气,已经零散无律,气息尽逝的结果,是她直接坠向地面,足有数十米的高空。
“贝儿……”
他纵身而下,在离地仅三五米的距离,接获她。紧紧抱在怀中,俊脸上血色尽褪。看着那张脆弱神散的人儿,他突然发现,自己没有什么话能安慰她。
束手无策!
“贝儿,你相信我。待西沙国一定,我便把一切都告诉你。你相信我!”他的声音,有明显的恳求。
她喘着气,神思迷乱,完全没有发现,他此刻的态度,已经完全背离了往日的胸有成竹。
“我不信,我再也不相信你。夜银希,我们从此恩……”
“不……不行。我不允许!绝不允许!”
紫眸中,渐渐映出他惶急的俊脸,他的不妥协,一次又一次穿透过耳膜,揪疼了心。
为何,此刻,他还要如此固执?放开了,对两个人都有好处,不是吗?为何……
他抓住她的迷色,道,“贝儿,你相信我。我会让你看到,事实到底是什么。”
“你,愿意为我停战吗?”
他呼吸一室,当场哑然。
她幽幽一笑,已经算到。
“你不愿意。你根本不会停止自己的争霸欲望,你的野心,和东凌天皇,西沙沙皇,又有何区别?”
“我尊丛祖训,统一本来应是一国的四国,我何错之有?”
“统一天下,你没有错。可是,你不应该拿我做诱饵,不该拿龙儿做诱饵。”
“好,这是我的错。但是,现在战事已经开始,绝不可能停下。”口气,十分坚决。
瞬间冷漠的眼神,像一把利刃,生生插进她心中,血漫,碎断肝肠。
他,终是暴露了他的真面目。
“你还利用得我还不够吗?还不够吗……是不是,我真的死掉,你才肯罢休,你才肯放手?”
‘银希,如果你杀了我,你心里的怨恨才能消散,那么你就动手吧!’
黑眸重重一沉,他万般也未想到,同样的话,她再一次对他吐出。可再不相同的是,他心如刀割,无法言语。
“你……你如何要这么说?我……”
紫眸深恸,悲伤倾泄,“银希,银希,为什么你要骗我?你至始至终,爱的都是金雪伊,不是吗?你为何要骗我?我对你来说是什么?是什么啊?我一次又一次,等你来救我,等你来……可是,每一次,每一次,我都失望而归……我告诉我自己,你是皇帝,你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我可以照顾好我自己……可是,可是……我希望龙儿出生的时候,你能第一个看到他……可是……银希,银希,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你对你来说是什么,到底算是什么?还是……什么都不是呢?所以你丝毫也不在意……把我丢在东凌皇宫,把我丢在南蛮夷荒……把我丢给别的男人……我到底算是什么?一个皇帝,可以任由别的男人,去亲吻自己的妻子么?可以么?我是你的皇后,妻子,还是你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