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笑声不止,风声尖锐,脚下的湖面荡起浪花,如龙卷风般,风渐渐卷起湖中绿水,越来越快,越聚越多,转瞬间一道圆形水墙将两人包围其中,直冲云端。
“哈哈哈哈……”
蓝贝被赫得捂住耳朵,缩成一团,泪水布满小脸。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他的笑声,就像被禁锢了千年万载的魔魅恶兽,声声狠厉、疯狂、怨恨、仇憎……
她恐惧,害怕,无助。听着他的笑声,她忍不住心底的恐惧,泪水流个不停,深心处,悄悄泛上一丝心疼。
为什么他如此憎恨她?
苍洱湖边的半空中,悬浮着五个衣色不同的人,瞧着湖中那掀天动地的水柱,面色各异。此五人,即是苍王登基大典上出尽风头的五位御林大将,黄袍追风、红袍摩火、黑袍黑雷、蓝袍狂电和唯一的女性……一身白纱紫腰束带的水儿。
年龄最小,刚被封为御林大将的“水术士”引千水,性子最活泼,此种情况就显得格外好奇激动。当水柱一起时,她立即飞到御林大将之首“风术士”追风的身边,开始叽喳起来,“风哥哥,咱们真的不用过去吗?人家好担心王上,刚刚那只巴塔哥(怪鸟属名)一定是阿萨克族派来的,居然可以深入咱们南昭的圣地,何等诡异。我们应该把它抓起来,好好拷问一下才对。”
追风淡淡一笑,心底实在无奈,这小丫头片片就是个单细胞。若非水术超凡,举国无人可敌,又是苍王破格点将。否则,以她这迷糊性子,想通过吏部的十项五行术士考核断不可能,更别说当上御林大将之职,当真是痴人说梦了。第一项条件也非是仅仅他们四男将通过了,可要选做苍王身边的御林大将,一品近身带刀护卫,过不了苍王那一关,也是白搭。而引千水竟是苍王直接破格提拔擢升为御林大将的,这真是吓掉了好多文武大臣的下巴。
他们的王上呵,天资聪颖、精于权谋、内敛冷狠,即使是他们这些自他登基之前就随伺在侧,至今已有五年之久,仍摸不透他心底的想法,看不出其中真理。此刻,他命他们在岸边等待,不可逾行半分。身为皇帝身边的帖身护卫,绝对服从是第一要诀。就算此刻,那湖中惊天动地血染湖泊,也不能越了雷池半部。
这,就是苍王的皇令威严!
“风哥哥,你到是说个不是呀?”小丫头真急上火头了。白色柔影在空中乱窜。
“呵呵呵,水儿,我不是说过很多次了么?王上的命令就是死令,绝对不可以违抗的。”
“可是……”柔美的小脸皱了起来,那模样任人看了,都会心软成泥。他常常在想,冷狠如苍王,该不会因此而应了她当御林大将吧?呸呸呸,他在瞎琢磨什么?不可对皇帝陛下的命令和决定提出或心存任何疑异,这是第二要诀。
“水儿,不可以置疑王上的命令。”追风加重了语气。
引千水小脸一跨,嘟哝着当空跺了跺脚,就那么蹲了下来。模样甚是孩子气,令周围的男将们都忍不住摇了头。
听到远方传来张狂的笑,性子最为爆裂的摩火也耐不住了,一下窜到追风身边,“老大,你看我们也等老久了,不如过去看看也好呀!”
追风瞪了眼摩火,这臭小子又犯老毛病了,沉不住气。“阿火,你也忘了王上的死令吗?”
“我当然没忘。”摩火大叫一声,就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忠心似的。“我是担心王上一发起万年怨火,把那啥的紫晶圣女给烧没了,咱不是白等了这么老久吗?我……”他身子一躬,嘿笑着搓着一双大黑掌,“跟王上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王上如此失控,笑得那么……那么……”
“残忍怨毒!”
向来最冷静自持、善思虑的黑雷接了摩火的话。
摩火递给他一记“嘿,够哥们儿!”的眼神,冲追风猛点头。
捧着脑袋,在半空中蹲着的引千水也点了点头,附和道,“是呀!这可真是头一回。从没想过,像王上那么冷淡冷漠冷静……冷冰冰的人,也会有这么张狂的一面。感觉……那个圣女,好可怜哦!”
妇人之见,不足挂齿。
四个大男人眼中同时闪过一样的不以为然。
从头到尾也没吭声的狂电默不着身,身形缓缓向上空升了丈许,看来是为了飞高望远。
他们关注的不是圣女的安危。以他们对王的了解,苍王绝不是感情用事而坏大事的人。圣女乃南昭史上最厉害的大祭司所预言的苍王之后,其对南昭未来的国运有着不可小窥的影响。苍王再有如何强烈的私愤,也不可能拿整个国家命运开玩笑的。
苍王陛下是被大祭司预言的降世银主。传言,苍王在其十八岁即精通风火雷电水五行秘术,同时深得四国最有名的先知九昭先生的真传。那秘术之精深,功法之高强,当今世上,几无人可匹敌。
今日今时,是他们第一次亲眼得见苍王惊才绝世的法术,虽只是司水之术,但雄浑有劲的冲天水柱,经久不衰的狂霸势气,比起司水的引千水只有过之,而无不及。真真是令人胆寒,望之声势畏怯丛生。
除了五位会驭空之术的御林大将,湖岸边上,停着一辆金漆凤顶罩盘凤转龙锦帐的辇车。车旁,宰相司徒未玄正和一名英姿飒飒的女将军就着湖中动静,攀谈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