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赔偿方面那般大度,甚至还允诺但凡是受害者有子女还在念书的,以后所有的经费都会由易氏承担。
农民工,除了自身的温饱问题,恐怕最担心的便是以后子女的教育问题了。
而易瑾止此举,便是用在了刀刃上,一下子,便平息了那之前想要和他同归于尽的怒火。
少了媒体这个导火索,一切,都朝着有益于他的方向发展起来。
易氏经过这段时间的重创,好些员工被人挖了墙脚。也有好些员工坚定地留了下来,甚至在工作中,给出惊人的表现。
赏罚分明,易瑾止从中提拔了几名优异的,又将易氏的工资福利往上提了一个幅度。
原本绵延在易氏财团的低气压,一下子便烟消云散。
杜岑安屁颠屁颠地给他去了电话进行深刻慰问:“恭喜你终于摆平那帮记者,这堂堂易氏总裁居然被一帮子记者给弄得差点名誉扫地倾家荡产,这传出来还真不是一般丢人呐。”
那轻快的语气,便会令人想到另一头的人定然是一派悠哉地趴着,身后的纤纤素手,为他轻柔地捏着浑身上下。
那般周到的服务,定然是他大少爷不会错过的。
“这次多亏了梁省长帮忙。”难得的,易瑾止居然会出现心有余悸的表情,他把玩着手中的镀金钢笔,面容肃穆,“不过,这件事这么快就消停下去了,也可以看出,那幕后操纵之人,权力也许并非我之前所想那般可以遮天。”
他父亲市长的位置无法将这件事压下去,而梁省长以省长的身份却能够办到。
也许,那个存心针对易氏财团的人,也并非他所认为的那般能耐。
“也亏得这次化险为夷,要不然这易氏如果真的败落了,那你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杜岑安的声音懒洋洋的,“哎,我说,告诉你件事,爷恋爱了!”
故意将声音拔高,似乎隐约还有几分炫耀的意味。
易瑾止蹙眉:“你这不是一直恋爱着吗?”他和黎馨,可是公认的一对。即使他总是浪荡得没个正形,不过对黎馨,倒是百依百顺。
“屁!”另一头的杜岑安一下子就激动起来,“爷之前对黎馨那只是宠爱,不叫恋爱!”
强调着措辞,杜岑安打发走旁边的人:“我发现自己有受虐症,居然会爱上乔梓欣那女人,你觉得奇不奇怪?这女人有什么好?一天到晚打着是我恩人女儿的身份对我颐指气使的,爷简直就成了她随传随到的奴隶!甚至还要身兼父责地给她物色老公人选。靠!这一物色,就把自己给绕进去了。齐瑜温好是好,可她用得着一天到晚眼睛总是巴着他吗?用得着总是午餐一块儿晚餐还和他一块儿吗?用得着将个大男人大晚上地给留在自己家里头过夜吗?……”
杜岑安还待继续喋喋不休,易瑾止无情地指出一个事实:“你不是恋爱了,而是爱上了,而且,还是单相思。”
作茧自缚。
将乔梓欣介绍给别人,现在却反过来闹这么一出。
另一头立刻便噤了声,半晌,闷闷地继续强调:“爷确定是恋爱了!”
竟有些胡搅蛮缠的意味。
易瑾止懒得搭理他,只是突然想起杜九思的事情,不免对他提了个醒:“你有多久没去你叔父家走动了?”
杜家是名门大家。
当年杜家三兄弟感情甚笃,杜家老三为了个外头的女人和正室闹起了情绪,然后便是同床异梦的相处。
杜家老爷子对其劝说无效,他却执着于那个外头的女人,最终毅然决然地分家。
三兄弟搬出杜家大宅,杜老爷子一下子就苍老了许多。
那座大宅院,平日里也冷清得没有多少人。
唯有杜岑安这厮,摆明了被杜老爷子惦记着,隔三岔五就逮到杜家老宅去说教一番。
当然,杜老爷子还不忘对他的那些个风流韵事做出一番点评。
“结婚前玩玩就算了,结婚后如果像你三叔一样在外头有女人,你妻子不说什么,我绝对会打断你的狗腿!”
不过,对于自己孙女居然对黎馨那般疼宠的态度,他倒是乐见其成。
很显然,也极为满意这个孙媳妇。
若让他知晓这位主居然又不定性了转移目标了,老爷子估计又得对他一顿好打了。
这成天到晚的没个正形,接下去的人生还当真要这么一辈子下去吗?
杜伟武如今是高级人民法院大法官,T省各个城市各个区的法院都属于其管辖范围,更别提只是区区一个天市了。
经易瑾止这般一提醒,杜岑安立刻就反应过来了。
“杜九思的身世,你都知道了?”
易瑾止倒是没否认,直接应了一声:“对。”这次九思犯了那么大的事还能够出来,他自然也去调查了一番。
许多有关于她的事,都被一股力量给阻绝了,但他,也有他的途径。
而且……
他杜岑安杜三少何曾是那种与人为善的人了?
当初在法国里昂为了杜九思免遭粉丝荼毒,居然亲自为其解围,甚至被易瑾止误解打了一顿。那张英俊的脸上还淌下了血迹……
“听你这口气不对啊,你不是该对她那凄惨的身世表示同情的吗?怎么现在知道了,反而语气怪怪的?”杜岑安突然便一扫刚刚的不郁,立刻便津津乐道起来。
“有些事,确实是她做错了。而且这私自利用权力释放人员的罪责,我也担心到时候被有心之人利用抖出来,连累到你们杜家一脉。”
这个醒,必须得提。
对于杜九思能够被释放,若是以前的易瑾止,别说是让她获得自由,根本就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去坐牢。
可如今,她既然被放了出来,多年的情感放在那儿,他自然不会阻挠地做些什么。
但到底,这样的大事,最终连累的,会是一帮子人。
易瑾止如此郑重其事,杜岑安倒是不自在起来了。
“切,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怎么不主动告诉我啊?今天如果我不打这通电话,估计这事你也不会提醒了吧?”
“我会亲自走一趟你叔父家。”
这一句,一时之间让杜岑安无法判断他指的是如果他不主动打这通电话他会亲自走一趟他的叔父家,还是指的他接下来会亲自走一趟他叔父家。
经医生诊断,可可只是最简单不过的吃坏了肚子。
所以呕吐是正常反应,伴随着拉稀。
叶璃这才一颗心安定下来。
病床前,叶璃坐着,肩头突地多了一条手臂,将她搂了过去。
那般贴近的温度,瞬时便令她有些不自在起来。可她却没有撇开,而是放任着自己,一点点熟悉着这抹温暖。
“可可不会有事了,不过以后你这个做母亲的可得做到一视同仁了,刚刚为了可可你一路疾奔,都没去管在后头一路叫着你的睿睿。小家伙心里头可是会难过的。”
在这方面,叶璃不得不承认,卓蔺垣远比她更在行。
他的父爱,是那般彻底,以着他的方式,默默地传递。
叶璃不禁有些脸热:“他是不是生气了?”
“嗯……估计会有点……谁让自己的妈咪在意可可妹妹比他还多呢?”调侃的声音,带着如沐春风的舒爽。
睿睿被叶泽端带去吃晚饭了,叶璃这会儿是万万不能看到他的神色的,也就无从判断小家伙是否真的生气受伤了。
“妈咪,你是不是生爹地的气了?你是不是不要爹地了?你是不是要和卓叔叔在一起?”猛然间睁开眼的可可将叶璃和卓蔺垣亲密的一幕瞧在眼中,小脸上有着晶莹泛起在眼角。
她的声色哽咽,显然,对于这一幕,有些小小的抵触。
叶璃不知道该怎么去对她解释,易瑾止在可可的心中,虽然不是生父,却早已胜过生父。
从小就没有过父爱,是他让她体味到了有了父亲的感觉。
也是让她体味到了,被父爱包裹的感觉。
就好比人一旦没有渴望,便无欲无求。
可人一旦有了自己在意的东西在意的人,那么,再失去,所要承受的,便不仅仅只是离别那般的痛苦。
还有残存在记忆之中的生离死别的那份无人能解的情感。
“可可,爹地永远都会是你的爹地的。”可可还太小,有些事,叶璃不能解释得太多。
总归不能跟她说你爹地之前伤妈咪太深,妈咪决定甩掉他了这种话吧?
兴许可可还以为是爹地妈咪在闹别扭,妈咪在故意让爹地倒过来追主动来哄。
小孩子的世界太过于简单,也真实得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所以,叶璃选择隐瞒。
只要易瑾止愿意,他随时都可以来看可可,也可以带她去玩带她去住。自然,他依旧可以当可可的父亲。
她不会去剥夺他对可可的任何一项权利。
她只希望,可可以后的人生中,可以多些欢乐,少些人生的坎坷。
听了叶璃的话,可可却高兴不起来:“但是可可生病了爹地都没来,妈咪故意不告诉爹地,妈咪故意不让爹地心疼可可。”
也来有些头疼。
有些事她可以三言两语糊弄过去,可有些事,小小的孩子,却执拗得好。
这性子,竟与她当年那般相似。
只不过最终,她尝到了苦果。
撞了南墙,不得不回头。
而小小的可可,却有着她的固执己见,有着她的小小细腻心思。
叶璃不得不去哄她:“现在太晚了,都已经晚上八点了。可可你看窗户外,是不是一片漆黑了呢?爹地如果开车过来,路上很危险的,如果发生车祸怎么办?所以可可要做个贴心的小大人,不能让爹地那么操心,知道吗?”